牛角沟（叶县县委宣传部提供）

    常村以下36公里是澧河中游，除右岸支流源于山区，左岸支流大都出自丘陵地带。这段河床不稳定，河身曲折，枯水分股，洪水面宽500米左右。

    河过金沟东南行，右岸有长约10公里源于常村镇南部三山坡的常年支流三道沟，流经李九思、宁庄、高庄、坡李，在孤山自然村西入澧河。其间有源于歪头山西坡的李寺沟在李九思自然村汇入，李寺沟自然村东南建有蓄水10万立方米的桐树沟水库。

    左岸老青山发脉东来一道白庙岭，绵延20多公里，多见潜泉出露。饮牛坑自然村出一道常年沟溪，在文集自然村汇入澧河，沟水三四米宽、脚脖深。白庙岭南来两道岗，村民称之东岗西岭，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总干渠在东岗顶经过。岭间两道沟——月台西河、月台东河。西河拦有10多亩大的河塘，2012年汛期被冲毁。东河也有坝，水面六七亩，坝下建有吃水井，村中深井供水不足时，村民去那里挑水饮用。月台自然村是个古老的聚落，30年前还有坚固的石寨墙，后来陆续被村民扒石头垒房基毁了，只剩几段几尺高的土埂。土埂外的寨河沟大部分还有水。村西段保存最好，水深两米多、宽五六米，砌有石岸。

    十字沟是澧河右岸的一条较大常年支流，源于一片伏牛山绵延东来的山野。海拔604米的歪头山与海拔567米的大观世脑山襟坡带岭，覆盖有大片深禾草甸、原始次生林和国营栗树林。2007年1月20日，我和叶县县委宣传部的娄毅等人，取道牛角沟，进入那片山地。经过刘东华村时，遇到一棵300多年树龄的老槐树。两个上岁数的老人正在树下吃早饭，听说我们是看河的，指着村东的河沟说：“早先河里水可大了，七八尺宽，有人驾着鹰船儿逮鱼。75·8大洪水把河底的泥沙掀走了，冲成一沟光石头。河水钻到石头底下一直到毛洞才出来。明水就这么一小股，只能洗衣裳淘菜，吃水是从上面的坝里引下来的。俺记事儿时山上树可多了，早些年缺柴烧，大树砍光后就扒树根，连平顶山、叶县的人也跑来扒。1980年以后，开始烧煤，就没人再祸害山上的林子了，十来年光景树又长得满满当当。不只树好，南坡到北坡，除了黄背草都是药。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河南三件宝，金柴、石胡、马灯草，俺这山里都有。到春天，映山红、金针花、山牡丹，叫不出名儿的多了，一直开到分水岭，满沟满坡的。”

    “俗话说，山多高水就多高。歪头山最高处的泉眼就在楚长城根儿，一年四季从山肚子里往外冒。这座山本来和别的山一样，山头是直的。传说祖师爷张三丰从舞阳出来经过这里，草深露大，把鞋湿了。上到山顶，太阳高了，他就坐下来脱了鞋晒。没想到那山驮不动他，忽闪一下就歪了。他看这地方容不下他，才一口气跑上了武当山。”

    那天，我们循牛角沟溯流而上，一直走到尖山与横山相对的五道沟。众山聚首，沟谷到这里发五道岔，再往里去树、灌、藤缠绕，光光的树枝就已密不透风，真不知到盛春旺夏会是怎样一种挤挤扛扛的密不透风。几道沟岔隐约可见，周围山水在这里汇聚，难怪干了一冬，牛角沟依然湍流不息，生成大大小小的水潭，衬着石床上青、黑、红、黄、紫的纹路，映着树影和云影，清艳不可方物。水面20平方米以上的都有名字：胭脂潭、青龙潭、仙女潭、红顶潭等。身心被山野洗透之后，你就会发现，这香艳的名字和新编的故事不过是现代人的附会，免不了粗陋浅薄。倒是听那个黑黑的高个儿向导讲述原汁原味的传说，听他指认种种与人有亲的草树和石头，才真是美极了。家常话近乎孩子般纯朴，不会牵惹到旅游，更与实用价值不相干。他说早几年这山里有土名“鬼见愁”的药草，枝条柔软，开花如蔷薇；还有血腥草，长在石壁背阴处，专治妇科病，特珍贵，好多年都没见到了。正说着，一抬头发现水湿的峭壁上有两棵，不由喜出望外！他扣着石缝上去，摘下来递到我手里，当成是一件珍贵的礼物。他说山里的树林长起来后飞来很多鸟儿，前年，有只翅膀张开七八尺宽的黑山雕，在山坡上叼起一头十几公斤重的羊，一口气飞了五六里，人们不断惊呼，黑山雕没地儿落，把羊丢在地上，羊已经吓死了。在向导的讲述里，这片山有自己的灵魂和独特的景观，造就了当地居民独特的习俗和生生不息的动植物。比如山洪冲荡，带走沙石，也带走桂柳和其他植物的幼苗，它们沿河生成林带，那不是人种的，人不会把树栽到河里，也没办法让它们在光溜溜的石缝里成活。这样的知识书本上还没有的时候就已经活在这方人烟之中了。这片山野不是卖门票的景点，千百年来，它在朴实无华的天空下容枯相继，是大自然个性鲜明的百花园。那个被女子扎上带线团的针追踪到山里的何首乌娃娃，那只曾经帮人放羊放牛的山猫，还有与凡人成家过日子的狐仙，在人类的梦幻和传说中来来去去，就像这山间草甸，坡上鲜花，轻盈而美丽。

    牛角沟口建有蓄水10万立方米的小水库，坝下河水时断时续。2009年，刘东华村北相距500米打了两眼井。地下水位高，一直往外冒，近旁田地被淹，村民开渠引水汇济牛角沟。与牛角沟隔岭分水，东边又有白石崖沟，山不大，林幽，溪水有断时，潜水却很旺，峡谷口有两户詹姓村民，砖墙柴瓦成院落。内外有果树，左前有打麦场。白石崖沟在这里与源自四棱山的一道沟溪汇合后注入刘建沟水库。水库在2011年除险加固后，库容102万立方米，是一座以防洪、人畜饮水、灌溉为主的小型(I)类水库。所控流域属国营林场，植被厚密，溪源丰沛。白石崖沟和牛角沟相距百米在刘东华村东流过，到毛洞自然村西交汇。到府君庙自然村南，右岸再接源于走马岭下来的季节支流孟沟后，进入夏李乡郭庄行政村。

    多日无雨，河里水很小。宽时水幅两三米，窄的地方只有一米多。土地承包，孤石滩水库干渠毁了，2011年复修后渠底降低，用水泵抽上来才能浇地。近年土地流转，土地渐次集中，村民张燕淼种了200亩沙土地，小麦、玉米卖不上价，花生亩产300公斤左右，特别好吃，收益也可观。张燕淼说，十字沟河山洪下来很猛。1975年那场大水后，乱石在地里堆一米多厚，到现在还有300多亩地里的石头没捡净。2012年7月暴雨，洪水进村，村民摸黑跑到沙坡外自然村，第二天早上水才退。村民渴望在十字沟河建水坝，把正冲着水头儿的旱地改成水田，种几百亩藕，能增加收入，还可以观赏。

    河在后董自然村入澧河，全长约20公里，河口处正常水幅五六米，水深一尺左右。(曲令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