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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风清日暖楼子河
2013/11/11 14:50:00 点击数： 【字体：大 中 小】
20年前，笔者跟随采风的记者，乘车从瓦屋出发前往红石崖。沙石山路盘山绕水，只觉得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凉。越往上溪水越响，高高翘起的涧石上，不断看见写有“水”、“米”、“木”、“石”等简单的汉字，是扫盲教师李凤瑞用红漆刷上去的。那时路陋山荒，还不知道这就是楼子河。
2008年6月4日，笔者再次来到这里。山依然，水却不响了。自耐庄水库绕道过来，公路四通八达，连山上树木都显得稀薄，再没有时时被小树和野草侵占的碎石荒径，引人轻易就进入了蛮荒的寂静之中。当年手提马灯、翻山越岭义务为乡亲们扫盲的李凤端，也已退休在家。
来到红石崖，早年石墙茅檐的房屋，已被水泥结顶浑石为墙的平房或是小楼所替代，它们依然高高盘坐在那处三面环山的凸岭头上。
主河沟到这里伞岔开去，北去岭峦层层叠起，涌向东西连绵的五垛山，大的溪沟有三条。西沟长约一公里，最大的明泉在西庄自然村西坡的沙土中出露，渗成一间房大的草湖，砌有泉池，供百十口人吃用。下来50米，沟底又有小杏粗一股泉水，供龙脖、北庄两个村民组近300口人吃用。西庄自然村南约350米，有两根筷子粗的一股常年泉，水量充足，遇到大旱，汝州平王宋村的人也跑七八里到这里取水。东面有沟3公里通往五垛山，常年泉在村东200米，自沟底出，水量小杏粗，建有水利工程，供东庄自然村163口人吃用。东、西两个自然村之间的公路边，山势陡降，山岩嵯峨数丈，岩上有清潭，泉水也有小杏粗，水入东沟。两道岔在河东自然村汇成一条溪流。
东庄自然村前有两座小山，一为蜡山，一为猪山。蜡山峭岩高耸，顶端有棵500年老青冈和绿冠如云的子树，伴着灰苍苍的庙舍，风过树摇如同不熄的火焰。东边小山相守，状若撅着屁股往五垛山拱的巨猪，两山隔沟相望，合称蜡烛（猪）山。蜡烛山正南约700米的山凹中也有活水出，形成一亩多大、3米多深的水塘，供100多口人吃用。
自郭家自然村岔向东，五垛山和鸡冠山夹起一道钻天沟，常年泉在龙脖组自然村东200米处出，鸡蛋粗一股水，从石窟窿里涌流。过村100米与红石崖来水交汇，始称楼子河。钻天沟全长7公里，沟深林密，窄处不盈丈，绕山转崖，通向鏊子坪。鏊子坪山走南北，在山南看，顶部拱起，像口鏊子锅。转到山西，又成了一只头北尾南的乌龟，龟壳由绿树织成，盖在陡起的一溜浅褐色岩层上。到雨季，涧水在峡谷中形成大大小小20多个清潭，大的有10平方米，小的如锅如桶，供山鸡、野猪、兔子和鸟类享用，其情其趣，鲜为人知。
出郭家自然村一公里到龙脖自然村，潜泉自河道涌露，水量五六寸管粗，公路边建有饮水池，供40口人饮用、浇地。近旁河道间凸起一道沙土埂，埂上生一棵四人合抱不住的子树。土埂因老树盘根，数百年山洪冲蚀也不坍坏，反将溪谷一分为二。
楼子河上曾修建有几十个拦水坝，最大的一处是卧羊坪小型水电站。1970年建成，修有1000多米长的水渠，盘山过岭，供椿树坪等自然村用水。现在水渠毁坏，库坝也淤平了。坝下建有吃水工程，山岩板上有几汪明水清潭盈盈若镜。
汽车转道傍河的机耕路，连下几个陡坡，水声时高时低，风也潮润了许多。高高的山脊林岭被抛在身后时，河道就越发宽敞起来。两岸耕地连片，人家渐渐稠密，进入卧羊坪行政村。这个村总共9个村民组，1600多口人，人均二三分地。河水虽然渐行渐瘦，却也不曾断流。
到楼子河行政村，水已潜入地下。村民沿沟打井，有的几家联合，两个水泵接续着，把河水泵到山半坡，沿岸一百多亩地都浇到了。楼子河右岸有条支沟3公里长，控山泉在椿树坪自然村北500米处的山根儿，水从石缝渗出，不旺，天旱时人都不够吃。楼子河村1700多口人，除了楼子河，还有炭窑沟、砖桥沟、三道沟，河沟中全都种满了杨树。
县志有记：楼子河“源于瓦屋乡五垛山，于楼子河村南汇入荡泽河，长7公里”。听红石崖的李中强说，就在七八年前，楼子河还是常年汤汤流，现在水位下降，雨也下得少了，泉源水量减少了三分之二。天旱时，有几个自然村的人啥活儿也不干，只等着接水吃。
一路走过来，不由心痛这河，就这么命悬一线，还供养着几千口人吃用、浇灌、养殖，也难怪近入河口处非大雨已无水可流，只剩干响的砾卵石与荡泽河交滩。（曲令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