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松

    岁末年初，各地书画市场遭遇困境的消息接踵而至。其实，从2013年起，北京、陕西、云南等地的书画市场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退，市场成交量下滑，作品或有价无市，或打折出售，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专业人士持相当乐观态度：这是书画市场的理性回归。

    经济滑坡致书画市场萎缩

    “2014年市场的萎缩和艰难是显而易见的，也没什么避讳，中国的书画市场历经多年高速增长，本就存在大量泡沫。”在尚观美术馆馆长王子瑞看来，这场波折是刺破市场泡沫的一根尖针。

    春节前后，本是书画市场的销售旺季，但在今年，王子瑞早早地关了画廊的大门，回了老家。“不到小年就回来了，预计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去。”他回忆往年春节的火热场面，“有人一拿就是几幅字。”

    王子瑞的老家“书画之乡”高唐，是山东省著名的书画市场，不出他所料，早在春节前十几天，家乡的大部分画廊就已歇业，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发生在高唐，青州、莒县等地的画廊也都早早停业。

    据雅昌市场监测中心的调查显示：2014年春四大拍卖行（香港苏富比、香港佳士得、北京保利、中国嘉德）千万元级以上的作品成交总额同比2013年春降低了1.23%；2014年秋季，全国举办拍卖会的公司数量、拍卖会数量、专场数量、上拍数量等同比2013年呈现不同程度的增加，但成交规模却下滑，成交总量同比减少13.19%，成交总额同比下滑13.76%。

    “高力度反腐让礼品书画受到影响，但这绝不是书画市场萎缩的唯一因素。”在墨瀚画廊老板张晨胜看来，国家经济整体不活跃，各种投资都不太热，书画收藏只是其中一种，“不少老主顾反映今年手里缺钱，自然不会再去掏钱投资字画。”他随即补充道，书画市场的萎缩与后者的关系更甚。

    有实力的中青年画家被看好

    “书画市场遇冷不假，但不意味着所有画廊都不赚钱。”王子瑞指着被随手摆在地上的《睡莲图》，问道：“知道这幅画市场价多少吗？最少10万。挂墙上那幅呢？5000块就能拿走。”

    王子瑞年纪不大，却已在书画市场摸爬了七年，身边也聚起了不少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投资者。“他们都是“85后”，刚工作没多久，手中闲钱不多，股市不稳，我就建议他们跟着我做书画。”王子瑞跟他们签保价协议，“从我这里拿走的画，如果两年不升值，我可以原价收回。”

    “他们在我们馆里拿的基本上都是年轻学院派画家的作品，那些画家画功过硬，也乐于配合做市场推广。”在王子瑞的合伙人谭坦看来，2015年的书画市场，中青年艺术家发展会比较好，尤其是学院派有实力的画家，“给他们签保价协议既是笼络这批新投资者，也是考究我们自己的眼力。”

    “我们卖的就是我们的鉴赏力，做画廊生意，眼力不够，就要交学费。”王子瑞说道，“当代书画市场还是一个尚未盖棺定论的市场，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市场，受人为因素的影响比较大，但影响这个市场最大的因素就是经济形势。”

    艺术市场正在逐渐回归理性

    “放到有些美术馆，《睡莲图》肯定会被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幅画的作者是美协领导。”谭坦说道：“在我们这里，它有人看，没人问。”

    “前几年的泡沫让很多人迷失了方向，都去跟风炒作，一些美术大家和官员到处留墨宝，但看这画功，真心不敢恭维。”王子瑞指着挂在墙上的那些画，“这些人也许不出名，但他们现在受市场认可，他们的画很用心，也很干净。”

    在张晨胜看来，跟年轻画家沟通起来更方便，在作品定价方面画廊有话语权。“前几年，那些一线画家牛得很，说多少就多少。”

    虽然市场很冷，但大部分画廊经营者都未曾失去希望，他们依然相信市场复苏的日子不会太久，书画市场不会就此崩盘。在青州艺泉堂主人鲁清汶看来，接下来，整个书画市场会迎来一场变革，会出现一系列规范市场的规则。“也许短期内书画市场在成交额上会有所下滑，但回归理性之后，会有更多的藏家进入市场。”

    “十几年间，书画的价格涨了将近300倍，但画家绘画水平的增长，没有预期的明显。”在中央民族大学书画院副院长张光彩看来，这是中国书画市场告别权力崇拜的一个契机，“现在艺术品的价格回落，调整的不仅是市场，更是创作者，他们需要静下心来，以潜心的创作提升艺术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