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中的鬼子形象
如今,反映抗战题材的文学、影视、戏剧等各种文艺作品中,“鬼子”一词几乎成了国人对侵华日军的代称,中国人民奋起抵御日寇的侵略被形象地称为“打鬼子”。那么,“鬼子”成为日寇的简称始于何时?“鬼子”最早是什么意思?
“鬼”为会意字
“鬼”,为会意字。甲骨文和金文的“鬼”字下面是个“人”字,上面则像长了一个怪异、可怕的脑袋,是人们想象中的似人非人的怪物。“鬼”是汉字部首之一,凡从“鬼”的字大多与鬼神有关。《说文·鬼部》:“鬼,人所归为鬼。”“归”为回归,即回归大地,指死亡。古人认为,人死了以后灵魂可以离开形体继续存在,人的肉体归于大地,灵魂就变成了“鬼”。如鬼怪、鬼魂、鬼神。《礼记·祭义》中对于“鬼”的解释同样直白:“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在现代出版的《辞海》中,“鬼”的条目下共有6点,其中第一点与《说文》最为接近:迷信者以为人死后精灵不灭,称之为鬼。《左传·宣公四年》:“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在中国,常以天神、地祇、人鬼并称。《道藏·女青鬼律》载有许多鬼名。鬼一般被认为不登仙境,本性邪恶,对之应采取辟邪驱除等措施。
“鬼子”一词始见于《世说新语》
对于“鬼子”一词,《辞海》的解释是:骂人的话。《世说新语·方正》:“卢志于众坐问陆士衡(陆机):‘陆逊、陆抗,是君何物?’……士衡正色曰:‘我父、祖名播海内,甯有不知?鬼子敢尔!’”
这里所举的《世说新语》之例,是中国南朝宋时期的一部记述汉末至南北朝时期的传奇人物奇闻轶事的笔记小说,由刘宋宗室临川王刘义庆组织一批文人编写完成。陆士衡即陆机,西晋吴郡人,三国吴丞相陆逊之孙,大司马陆抗之子,吴时任牙门将。魏晋时期,世家望族非常看重家讳,卢志冒犯陆家的长辈,陆机自然是怒不可遏。这里的“敢尔”是斥骂卢志竟敢如此大胆!
由此可见,“鬼子”一词古已有之。那么,陆士衡为何怒斥卢志为“鬼子”呢?卢志当时任晋成都王司马颖的谘议参军,还是个“朝夕惟焚香读书,尝与书盟曰‘誓与此君共老’”的文化人,他竟然直呼陆机先人名讳,且称其为“物”,显然是一种无礼的挑衅行为。对于这种侮辱,陆机自然要以牙还牙、针锋相对,骂卢志为“鬼子”恰恰是将卢志的先人也捎带着一起骂了——鬼的儿子祖上当然也是鬼了!
鸦片战争前后“洋鬼子”
在一些古代的志怪小说中,如东晋干宝等著的神话小说《搜神记》、宋代郭彖撰写的志怪小说集《睽车志》等,也有涉及“鬼子”的,但“鬼子”有时候指魔鬼,有时候是“人鬼婚姻”的产物。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画皮》中“我固怜之,鬼子乃敢尔”的描述,则是道士对魔鬼的蔑称……
中国出现“洋鬼子”一词,是在鸦片战争前后。中国古代大多都用“蛮”“夷”“匪”“贼”“寇”等字眼形容“来犯者”。明清以来,我国沿海一带常受到日本海盗的侵扰,“倭寇”就是当时对日本海盗的称呼,明代还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抗倭英雄戚继光。鸦片战争时期,英、法军队入侵中国,由于洋人的长相在当时人看来极为怪异,“洋鬼子”一词渐渐成为对外国入侵者的简称。清代陈康祺在其《燕下乡脞录》卷九中记载:“若鬼使,则出使外洋之员;以西人初入中国,人皆呼为‘鬼子’也。”
“倭寇”变成“鬼子”
“倭寇”从何时开始变成了“鬼子”?“鬼子”为什么成为国人对侵华日军的代称?据传有两个说法。
其一,缘于李鸿章的一副对联。李鸿章是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曾代表清政府签订《越南条约》《马关条约》《中法简明条约》等。日本时任首相伊藤博文曾称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甲午海战前,李鸿章出使日本,谈判结束后双方联合举行记者会。见众记者到得差不多了,日本人突然亮出了一个写有楹联的白绢,并不无轻蔑地说:“我们日本有上联对不出下联,只好求于汉字发源地的人了。”李鸿章定睛一看,那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并肩居头上,单戈独战!”显然,这是日本人在不可一世地宣扬其兵强马壮,“单戈独战”即可踏平中国!面对这种轻慢和挑衅,李鸿章毫不示弱,他让日本人铺好白绢,准备砚台笔墨,沉着冷静地挥毫写出下联:“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对仗工整,内涵深邃,意思明了:倭就是倭寇,来偷大清龙衣,“八大王”变成“四小鬼”,“琴瑟琵琶”变成“魑魅魍魉”,“并肩居头上”变成“屈膝跪身旁”,“单戈独战”变成“合手擒拿”。由此,国人便不再称日本侵略者为“倭寇”而改称为“鬼子”了。
还有一说是缘于“鬼子”一词在日语中有3个意思,一是长得不像父母的孩子,二是出生时就已经长了牙的孩子,三是像鬼一样胡来的人。早期到日本留学的中国人觉得,这3个意思十分符合历史上的日本形象。怀着对日寇入侵中国的愤怒和仇恨,遂将入侵中国的日本人称为“鬼子”。“九一八”特别是“七七事变”以后,日本帝国主义开始了全面侵华战争,在中国大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犹如恶鬼,完全丧失了人性,中国人全民奋起打“鬼子”,“鬼子”于是成了日本鬼子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