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少林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刹没什么特别的向往。可能我爱的武侠世界里没有一个喜欢的英雄出自那里,倒是些向来敬而远之的“正人君子”层出不穷。
去洛阳,顺便到了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令人失望--山门远不如电影中来得雄伟肃穆,书中神秘森严的藏经楼就是一幢与其它庙宇无任何差别的小屋。唯一给我瑕想的是那个有着美丽传说的立雪亭。我幻想着初祖(好象是这一代吧?)挥刀斩臂时四溅的鲜血和漫天雪花相映的凄美场景。历代皇家题字的碑碣已模糊不清,而用拓片蒙上的石碑更是让我觉得颇为滑稽。似乎只有两旁的古树在展现着那一点点仅存的名寺之风。
无趣,只有自己在那里摆造型找乐。没想到却引来一个十分俊俏的小和尚。大喜,拉他来照相,只见他略作深思状,窃以为他会说不近女色之类的话,还在暗想如何对答。没想到他舔了舔嘴边残留的雪糕,然后缓缓吐出:“好,十元!”--和他清秀容貌一样好听的声音,可给我的震撼不亚于中了书中高僧一掌。不过小孩子总是可爱的,相不照,说话还是免费的,由此知道了很多少林僧人的趣事。可就这过程中,他还用忐忑不安的目光不时回头去看远处的一个和尚头模样的人。心里对少林的不屑自是又多了几分。讲话间,突然发现他手臂上花花绿绿一片,大惊:难道小和尚也要刺青做古惑和尚不成?急忙细细看过,才发现有英文、日文以及一种我不知道的那国语言赫然印在手上----“照相,十元!”此时,我总算领教了少林四大皆空的精要了,再一次为自己不敬仰这里的想法而叫好。
出来到了罗汉堂。在中心区城时,我无缘无故地大跌一跤,鲜血长流。可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冲到菩萨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因为闪过的念头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心中的不敬。旁边的人在惊呼声中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每个人都莫名不已,现在回想起那一幕,自己也觉得好玩。
晚上就住在少林寺附近。夜了,一个人跑到山门前,月光下的少林显得安静详和。我突然觉得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少林。白天的他,不过是在应付我等浮躁且自以为是的游客罢了。就靠在旁边的石牌坊坐下,看着那朱红的山门,心里慢慢泛起了对这个千年古寺的敬意。
第二天一清早,来到塔林。很喜欢这个地方,没有缘由。第一次知道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出处。牢牢记住,做好事一件,最差也能添一块砖,加一点土了。在满眼的七级浮屠中,最爱那两三座几乎坍塌的土塔----都只有一两层----为他们的那份谦逊而感动着。
因为对达摩的好奇,坚持要到达摩洞去。那条开满白色花朵的山间小路上第一个迎接我们的想再多知道是初祖阉。到这里的人并不多,守寺的是一个老伯。整个建筑没用一颗铁钉,却经过了千年风雨的洗礼(我们现在看到的少林寺大多是1982年重新建的)。轻轻踏进寺里,想着脚下的石砖是一千多年前古人踩过的砖石就有些些许感动,有历史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里面挂满了各代宗教题材的画卷,我不太懂艺术,只觉虽然不是吴带当风,但却真是栩栩如生。我老爸是赞不绝口的,说就这样挂在这里,最后就会风化了。寺里还有几根大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用刀都刻不上痕迹。可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有着精美图案的大柱,每一个人物似乎都呼之欲出,各种颜色还清晰可辨且十分美丽,完全可以想象新建时是如何的精美绝伦!老伯说很多专家都来研究过了,说不上是什么东西造的。(我听后脱口而出----玄铁!老爸说我中毒太深,呵呵!)想再多知道些关于少林的故事,可老伯也说不出很多。唯一知道了现在出家要花很多钱,至少不是他能付得起的。但他出于对神仙的敬畏,很乐意做守寺的人。末了,他骄傲的说:“日本人说这间庙和这几根柱子是少林的无价之宝。”我不知如何应对,可心里涌起一阵悲哀----这也要日本人来肯定??他们似乎应该是来朝拜的啊。不过,这里保护不得力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出了这里,碰到几个武校的学生被罚跑。一时童心大起,跟他们赛跑。开始还勉强可以,后来就不行了,笑说学了轻功的人是要不同些。嬉笑中就到了达摩洞,一个老僧人在这里寂寞地与祖师爷为伴。谈话不多,可他的语气和神态都让我钦羡不已。在他面前,平时讨厌繁文褥节的我变得十分的有礼,甚至在走时自然学着他单手行礼告别,让我深深感到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有着怎样的魔力。又走了一段,发现东西掉在那里。回去,老僧闲闲的坐在外面的石栏上,好似算准了我会回来,笑着说我是有缘人----让我平白 生出一些惶恐却又杂着一丝喜悦。
在山巅,达摩祖师的汉白玉像前,和那些小武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听他们对红尘的想象和向往,想着这两代少林人的不同。 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讲:“真正有本事有武功的人不在寺里,在山中。”这句话让我生出无限的向往(还幻想有一天我能碰到这样的高人会是怎样的情景,呵呵!)吹够了清风,下得山来,无比喧闹,山中的少林又没了。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