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创造中,抱定宗旨不改变,以执著的追求为目标,只问耕耘而不问收获者,能有几人?可以说,在当代画坛中,有此心态者,实属不多。
青年画家邢玉强、胡伟峰就是这样的艺术耕耘者。
两位画家,不但是夫妻,还是密切合作者。他们同属于浮出水面的“70年代’的艺术青年。不同的是,在艺术取向上,他们没有走向极端,也没有在多元化的艺术格局中不知所措,而是做了理智的抉择,扬长避短,发挥优势,立足本土,以喜闻乐见的样式创造自己的艺术,让自己的作品成为多数人的精神食粮。
这样,邢玉强、胡伟峰确立了以风情入画卷的审美理想和目标。
这成为他们艺术的出发点,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们的目光从此聚焦在以中原文化为背景的乡土风情、市井生活、传奇故事及其文化气息、形式意味的寻找与发现上,而且,在实践中,时间历练了他们的智慧和灵感,使他们日益成熟,逐渐形成鲜明的表现风格和艺术特点。
可以说,他们的作品具有一种怀旧的色彩。往昔的时光、逝去岁月中的人和事、传说与故事、现象与场景,在一种莫名的感怀中被复原到画面上,不过这一切都是抒情式的叙事性表现,是缅怀中的追忆,因而,作品的基调便洋溢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沧桑感和悲凉的氛围,作品中自然弥漫着农耕文明特有的浪漫与乡土气息。《旧郑州商贩的叫卖声》、《大汉遗韵》、《记忆小镇》、《逝去》、《汉风图》等,都是这样的作品,我们在这些作品中分明能感受到画家的文化意识,以及观察视角的独特,显然,他们是在返观历史中,以平民意识介入彼时的时空,在历史的积淀中发掘素材,使事件、人物、环境在剪裁、取舍、重组中,进入特定的形式秩序,或是横向长卷展开,或是竖幅体现。
我们看到,他们的作品几乎都被作了平面化的空间处理,事件、情节、场景与整体结构都被突显在同一平面上,不分主次,只有起伏,没有中心与边缘,一切都在同一时间中获得展示。
这里,画家不但汲取了传统绣像人物的意象造型手法,还借鉴了民间艺术的直觉形式,以及连环画的形式手法,其中,虚实处理尤见画家的把握能力。实处人物密集,呈蜂拥攒动状,人物形态动作各个不同,可谓密不透风;虚处则以空白为主,少有人物、环境的置放,以烘托实处的人物组成和场景设置;此处的实写与虚写互为补充,在内在结构上成为对比与统一的画面整体,使由特定主题展开的叙事情节是连续性组接式的体现,首尾呼应,起伏跌宕,节奏流畅,韵律隽永,内在结构稳定,主题的视觉阐释在有序性关联中进行,情节的变化、故事的主线一目了然。
邢玉强、胡伟峰是70年代出生的画家,他们的艺术观念和创作意识更具一种前瞻性和现代感,他们之所以引起我们关注并作为评论对象,是因为他们把这一切作为内在动因,更好地吸收和消化本土艺术的观念和经验,并在实践中深化和完善自己的追求和目标。这一点,从他们所运用的技法上可以得到印证。在基本以写实为特点的造型中,画家以结构为主,进行删繁就简,对人物进行适当的夸张:变形,在以情合理的原则下,依主题需要,为人物营造适合角色、身份、地位的神情、形态与衣着,以勾线为主,关键处作凸凹、明暗的处理,使人物神情、表现单纯、明了,在朴实中不乏浪漫;线的运用颇具特色,在近似工笔勾线的方法中,稍加“小写意”的意味,并极注意波折与韵律的表现,为了加强效果,往往在线的表现中结合“面"的运用,使线、面结合,形象因而饱满充实,人物亦鲜活生动。
在辛勤的艺术耕耘中,邢玉强、胡伟峰逐渐形成了个性化的手法表现和风格神采,他们的追求也更加明确,他们的艺术在关注历史事件、传奇故事的同时,也关注着当代人的情感和精神,并在其中融入了自我对生存的思考,对命运的关注,如《记忆小镇》、《2006年的第一场雪》、《唱醉乾坤七百年》、《民生》系列、《讲故事》、《暖冬》、连环画《村戏》等,都体现了现代农民的观念转变和当代文化语境中的农村新面貌;重要的是,这些主题意识鲜明的作品,并没有表现为简单化的说教和某种图解,而是以诗意的形式、喜闻乐见的手法,艺术性的处理,清新与亲切的气息,展现了巨变时代新农村和新农民的精神面貌与日常生活画卷。
青年画家邢玉强、胡伟峰,矢志于绘画创作,他们凭着良好的艺术素质和艺术感觉,潜心于艺术事业,他们的成绩有目共睹。其实,作品表明,几乎在每件作品的背后,都蕴含着他们苦心积虑和呕心沥血的创意;因为,当代绘画在价值判断上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创意,它要求画家用作品去表明他与时代的联系,与人的联系,与生活的联系,而且要表现出全新的感受和全新的视觉效果,并最终使之成为智慧的体现和内心的表达。
在艺术的道路上,邢玉强、胡伟峰是勤恳的耕耘者,他们努力在创意中结构自己的作品,且收获了累累硕果,这是可喜的;只要他们不停歇自己的脚步,定会攀上新的艺术高度。 ◇ 徐恩存【原标题:漫将风情入画卷—读邢玉强、胡伟峰的人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