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杜甫诗意百开册》创拍卖新高的种种因素
1.陆俨少是近现代独具风貌的山水画大师
众所周知,名人书画的市场价位尽管会受到众多因素影响,但不可否认其中起着决定作用的依然还是与书画家艺术成就和艺术地位成正比的。所谓“大师”者,他的艺术成就是一个历史阶段的标志,并具备自成一体的书画理论体系和艺术语言形式,其艺术风格和面貌能影响一代甚至数代人。而陆俨少先生在数十年的艺术生涯中,根据其自定“十分工夫:四分读书,三分写字,三分画画”的毕生艺术创作追求和实践,最终成就为具有深厚笔墨功力,广博文学修养,并因而创立了独具神韵的个人艺术风貌,正如著名山水画家宋文治所赞誉的“在当今国画艺坛上,能像陆先生那样,始终如一地用具有东方特色的线条技法来表现具诗词意境的中国山水画的,确无出其右”。因此,《杜甫诗意百开册》能够创下全球中国书画拍卖最高记录,当然与其是由一代艺术大师陆俨少先生所创作有着密切关系。
2.“杜甫诗意”是陆俨少最钟爱和擅长的创作体裁
每个书画家都有自己最钟爱和擅长的创作体裁,而为何陆先生对于“杜甫诗意”情有独钟?这可以从他在1989年7月所作的《杜甫诗意画一百开巨册后序》中窥见一斑。其自述道:“我年十八岁……学画亦习诗、古文、词,于是涉猎唐宋诗选本,讽咏而已,未及深入也。然独于杜诗有癖嗜。其他诸家皆读选本,独杜集通读一过”;“我秉性近杜,又八年抗战,流寓四川,与杜公九载巴蜀,天涯羁旅,忧国怀乡,出处相类,心情无二。故所创作,题材取杜为多。此杜甫诗意画册百开之所由作也”。可以说,陆先生在早年就埋下了酷爱杜诗的种子,后其身世经历和人生感受与杜甫极为相似,故使他对杜诗产生了强烈共鸣,进而敬重杜甫高尚的人品人格以及他对艺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执着追求精神,因而陆俨少总是不断从杜诗中吸取艺术营养和创作灵感,最终使得“杜甫诗意”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毕生最钟爱和擅长表现的创作体裁。
3.“杜甫诗意百开册”有非同寻常的经历
能够载入中国数千年书画艺术史册的画作,往往有着非同寻常的创作过程和流传经历,此《杜甫诗意百开册》也概莫能外。1962年,陆俨少为纪念杜甫诞生1250周年,拟作杜甫诗意图册页四十开,而画坛泰斗吴湖帆闻此建议他创作一百开。随即,陆先生尽数月之功,先成二十五开,用正楷书款,后又续成一百开,以隶书书款。文革时期,《杜甫诗意百开册》曾被迫上缴上海画院,其间被人窃去三十五开,仅退还了六十五开,旋而又曾无奈地被人索去其中的十开,还为那人补画了二开。1986年,被人窃去的那三十五开中的十开,发现被美国拍卖行黄君实购得。至此,《杜甫诗意百开册》散落数处,使陆先生痛心疾首。
又一年,荣宝斋王大山向陆俨少提议:“既失去三十五开,何不补画,以足成百开之数。且前后笔致不同,正可窥见中老年风格擅变之异。”闻此言陆先生怦然心动,经一番周折,他索回了此前的十二开,并于1989年夏天其81岁高龄之时,在北京郊区怀柔宽沟陆续补画三十余开,足成一百之数,终成完璧。然而,其后此册又流于***多年,直至2004年5月被北京翰海拍卖公司获悉藏在某位华人藏家手中,于是经过极力说服,终于使得这件在中国画史上史无前例的鸿篇巨制参拍后回归祖国。
4.《杜甫诗意百开册》是陆俨少艺术成就最佳体现
这部《杜甫诗意百开册》,完整地汇集了陆俨少中年和晚年各具神韵的山水画风貌,从中既可欣赏到他中年时期缜密娟秀、灵气流溢的风格,以及晚年变法后的雄健苍润、简约浑厚之气象,又可考见他最具代表性和最完整的画风迁变之迹,不愧是陆先生淬三十载功力和心血创作的让收藏界仰止的罕遇高品。
1962年,《杜甫诗意百开册》曾在上海画院、浙江美术学院及苏州等地展出,所到之处均得好评。谢稚柳先生誉之为“古今画水莫有陆俨少相若者”,徐邦达先生作诗赞誉陆俨少:“龙蛇走处接烟云,睥睨王侯五百年”。1991年6月,由香港著名的国际性中国书画投资鉴赏杂志《名家翰墨》专刊发表了《杜甫诗意百开册》,并配以陆俨少《学画微言》、《杜甫诗意百开册后序》,以及沙孟海、宋文治、包立民、万青力等画家、评论家的回忆和评论,使其影响再次普为流传,广受赞誉。
5.良好的参拍时机和成功的宣传策划
“盛世兴收藏”。随着国家政治稳定和国民经济的迅猛发展, 人们愈加追求起了精神生活的满足, 国人中具有喜爱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潜质被不断地激发和光大, 从而使得近年来中国书画的拍卖行情持续走高。特别是2004年来, 多项书画拍卖记录连创新高,如吴昌硕的《花卉十二屏风》以1650万元、潘天寿的《松鹰图》以880万元、八大山人的《富春山水书画合璧手卷》以1100万元、康熙皇帝的《朱子五言诗》以660万元、陈洪授的《花鸟册页》以2860万元的拍卖成交价, 分别刷新其书画作品的全球最高拍卖记录。
因此,借此书画市场发展良机, 翰海公司进行了成功的策划, 先于2004年6月将《杜甫诗意百开册》在上海、杭州和北京分别举行了拍卖预展, 并通过新闻媒体广为宣传, 之后又反复研究确定了该册1600万元的起拍价和最低50万元的叫价限, 结果在起拍时就有十余位各地买家举牌, 转瞬间价格飙升至2000多万元, 最后经过15分53秒的激烈竞价一槌以“天价”定终。
二.书画投资收藏者从中得到的有益启迪
1.尽量投资收藏 “大名头”的书画作品
“大名头”是指书画界公认的“大师”或“大家”级书画家。“大师”者,其社会知名度为家喻户晓,举世闻名,他的艺术风貌能影响一代甚至数代人,其作品有稳定的国际性拍卖价位。每个历史阶段都有一批不同的大师,不同画派也有自己所共识的大师。如在当代画坛上,被世人共识的大师级画家有黄宾虹、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徐悲鸿、傅抱石和陆俨少等;又如就“新金陵画派”而言,江苏省国画院赵绪成院长就提议过该派的大师名单:傅抱石、陈之佛、钱松岩和林散之等。而“大家”者,应是某一画派主要代表人物, 他们对画派地区风貌的继承和光大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作品在国内有稳定的市场价位。如再就“新金陵画派”来说,亚明、宋文治、魏紫熙、陈大羽和傅小石等人被誉为“大家”也是当之无愧的。
由于“大名头”书画家皆备全面和高深的艺术修养,有着公认的卓越艺术成就,在国内外大型拍卖会上屡屡大幅度刷新拍卖记录的也全部都是“大名头”的书画作品,于是社会上普遍崇尚“大名头”,行内普遍承认“大名头”,而艺术市场也主要只认“大名头”书画家的作品,因此收藏他们的作品不仅风险较小,作品的转让和变现均较容易,而且保值和升值的潜力也均十分的可观。
2.画不在大而“贵于精”
书画精品是艺术家在身体状况和心态情绪等诸多因素均极佳的状况下,将自己艺术水平发挥极致时创作出来的不可多得的力作。由于“物以稀为贵”和“货高价出头”,因此书画“精品”的价位要远较中品高达数倍之巨,其长期增值的幅度极为可观。同时,评价书画收藏家的成就,不仅是看其藏品数量,更重要的还应看其藏品质量,即藏品中“大名头”的“精品”所占比例。因为只有收藏于此,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对保护中国书画艺术的精髓做出了贡献。
由此可见,书画投资收藏的正确理念应是“忌大而俗,宜小而精”。因为对市场上流通的书画作品来说,大规格作品中精品寥寥无几,反倒是在小规格画作中精品却并不鲜见。这是由于在创作小规格作品时,画家往往要于咫尺之间展数里之外,如有偏差,那将“失之毫厘,差之千米”,由此画家必须 “平和”其创作心态,在短时间内全神贯注、笔墨精到地贯气而就。因此,书画投资收藏者应
树立“精品意识”——充分认识“精品”在市场上稍显即逝,如有幸遇到时,心动不如行动,理应当仁不让,势在必夺。
3.重视册页、手卷及成“系列”书画作品
目前,书画投资收藏者大多重视收藏立轴、屏条、对联和横披,而忽视了形式典雅、给人以高雅的审美享受的手卷和册页。实际上,从投资和收藏的角度来看,册页和手卷倒是应当更加引起文化层次较高或经济实力较强的有识人士的重视。特别是册页,它除了在功能方面与手卷相同(主要是供文人雅士私人交谊时于案头展赏之用)外,还要略胜手卷一筹。其一,由于册页其常态为平压状,故即使不断地翻开合拢,也不会影响装裱和保藏效果。其二,册页在审美效果上更具丰富性,如不同作者在同一本册页中创作,那彼此间就可能会各擅其长地竞相斗艳;如为同一作者创作,那他就不得不对每一开从笔法、墨法、章法和内容等诸多方面进行惨淡经营以求不相雷同,从而得以引人入胜。其三,在必要时,册页还可分散拆下当作镜片用于室内补壁装饰之需。此外,善作册页者,通常要比一般画家在文化修养和艺术功力上高出一筹,因此它就以较高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品味以及良好地实用性,在价格上远高过其它的书画形制。
此外,书画投资收藏者还应对成“系列”的书画作品加以关注和重视。这是由于一个系列与一件作品的差距,不是几倍,而是几十倍的关系。因为在“系列”藏品中,或饱含了作者不同寻常的创造激情和艺术功力,或融入了收藏者个人的审美、情趣、艺术悟性和社交能力,因而其价值就绝不是单个作品价格的简单相加,而极有可能会以相乘的形式来体现。所谓“系列”者,或为某一画派主要名家的代表作,或为某一书画名家各个阶段或各种体裁的佳构;或为山水、人物、花鸟分类中某一类主要名家的代表作。以系列进行投资收藏,可望有大的收益。
以《杜甫诗意百开册》而言,它既是陆先生以杜甫诗意为题材所创作的饱含了他中年和晚年各具神韵的个人山水画风貌的“系列”精品,又是以散装形式保存的册页,因此它的展赏方式可以更加多样,其玩赏、保值和升值的潜力也就非同寻常了。
4.准确判定书画“精品力作”的价格
《杜甫诗意百开册》于预展时,人们普遍认为大约能拍到2000多万元,而翰海公司也 “原本估计这套册页能拍到3000万元”,就是携宝而归的南京天地集团董事长杨休起初也准备用5000万元“搞定”。由此可见,准确判定书画“精品力作”的价格,对投资收藏的获胜显得尤为重要。
对一幅书画作品具体的估价,首先应当判定它在艺术质量上的优劣程度,即它是精品、或上品、或中品、或下品,然后再以中品的价位(应是“行内交易价”)为基准值进行评估,通常可按中品的价格为一个计量单位时,精品和上品的价格分别是其的200%和150%,如有重要著录和在作者书画集中发表过,其价格分别是中品的200% 和150%来估算。然而,在市场交易中还按照书画作品的大小,即“平方尺”为计价单位的,由于中国书画在形制上又纷呈多样,了解“形制”与“平方尺”间行内约定俗成的换算关系十分必要。如手卷和册页,由于创作者不仅要在文化修养和艺术功力上高人一筹,而且在创作中所花费的精力亦要较其它形制大得多,所以其面积和价格之比就会比其它形制高出几成。如齐白石的卖画润格即为:“花卉条幅:2尺10元,3尺15元……册页:8寸内每页6元,1尺内8元……”。而手卷和册页,一般还其长短和开数的多少论价,横长越长或开数越多,每平方尺的价位就要越高,它们通常的价格是其它形制价位的150%-200%。
再来具体分析《杜甫诗意百开册》“天价”的构成:按照陆俨少当前的“市场行情价”,即20世纪60-70年代作品6-8万元/平尺,80-90年代作品4-6万元/平尺为基数。首先将此作品定为精品,其价格应加一倍;它曾在著名的《名家翰墨》上专刊发表,其价格应在前述的基础上又加一倍;再由于它是中国书画史上史无前例的一百开山水画巨册,其价格还应在上面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这样估算它就接近了50万元/平尺。如若再将它具有非凡的经历,是饱含了陆先生中年和晚年画风迁变的“系列”珍品,良好的参拍时机和成功的宣传策划,以及高水准买家的极力追宠,最终《杜甫诗意百开册》以众望所归的高达64万元/平尺的落槌价成交,也可以说是既出乎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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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诗意百开册》是陆俨少倾毕生心血、淬三十载功力,以杜甫诗作为题,于20世纪60年代初创作的山水画。当时,陆俨少年届五十,画坛领袖将之推为大家,乃非虚捧。
《杜甫诗意百开册》是陆俨少尽数月之功,先成二十五开,后又耕耨砚田三载,完成了史无前例的一百开山水巨册。1962年曾在上海画院、浙江美术学院等地展出。文革期间,《杜甫诗意百开册》,被迫上缴上海画院,其间被人窃去三十五开,仅退还六十五开。1989年八十高龄的陆俨少于北京宽沟奋力补画,复成完璧。同年,香港《名家翰墨》杂志专刊发表了《杜甫诗意册》,并配以陆俨少《学画微言》、《后序》及沙孟海、宋文治、包立民、万青力等画家、评论家的回忆和评论。
这部《杜甫诗意百开册》,虽非初稿全本,可是,补全之本完整集合了陆俨少中年、晚年的山水画貌,从中可见陆俨少中年的工致缜密、灵气流溢的风格,与晚年变法后的雄健豪放、简约浑厚之气象。【原标题:《杜甫诗意百开册》创拍价新高与书画投资收藏的正确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