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帝王师的朱熹(2)
2013/2/21 15:46:12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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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熹征衫未卸之际便赶紧和他进行关于改革步骤的热烈讨论”。毫无疑问,这些人以宰相赵汝愚为旗帜,与朱熹同样主张“大更改”。
十月二日,朱熹入临安。四日便殿召对,他终于得见天颜,连上了几道札子。第一札要求新君正心诚意,第二札专论帝王之学,希望皇帝孜孜不倦,自强不息,“以著明人主讲学之效,卓然为万世帝王之标准”,期望值够高的。宋宁宗也再次强调:“你经术渊深,正资劝讲,以副我崇儒重道之意。”不久还给朱熹以赐食的殊荣。
朱熹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这下可以得君行道了,迫不及待地“致君尧舜上”。十四日,为皇帝开讲《大学》。在进讲日程上,宋宁宗已经加码:每遇单日早晚两次进讲,只有双日及朔望(初一、十五日)、旬休、假日停讲,大寒、大暑也是罢讲月份。朱熹进一步建议:今后除朔望、旬休与过宫探望太上皇的日子,不论单双日都早晚进讲,只有朝殿的日子才暂停早讲一次。皇帝表示同意,首讲结束时还降旨表彰:“来侍迩英之游,讲明大学之道。庶几于治,深慰予怀。”
其后进讲,朱熹首先把讲课内容编次成帙,然后通晓明白地开陈分析,还不失时机地对应君德与时政。一次进讲后,他问皇帝:“不知所进《大学讲义》,圣意以为如何?”宁宗若有所悟道:“看来紧要处,只在求放心啊!”高兴得朱熹连忙顿首称谢:“陛下拈出这‘求放心’之语,正是圣学要领,愿推而广之,见诸实行,不愁不为尧舜之君!”归来后,他喜不自禁地对门人说:“皇帝可与为善,但愿常得到贤者辅导,天下有望啊!” 在朱熹看来,新君中人之质,可与为善,也可与为恶,关键在于变化气质。他更意识到作为帝王师的使命感与责任心。
新君一意向学的热情与礼敬讲官的谦逊,让朝中士大夫大受鼓舞,说他“即位之初,首下明诏,博延儒英,增置讲读,细绎经史,从容赐坐,一日再御,情无厌倦”。皇帝也对经筵官提高了要求:“今后晚讲,各须讲解义理,引古证今,庶几不为文具。”宋宁宗不可谓不好学,然而,圣主明君固然不能不读书,但读书却未见得就能读出个圣主明君来。
宋宁宗初政,以赵汝愚为政治领袖,以朱熹为精神领袖,时论认为“从赵公者皆一时之杰”,于是,“众贤盈庭,人称为小元祐”,似乎有那么一点治世的气象。但新君初政的所作所为主要出于赵汝愚的影响;其本人在知人理政上可以说比发精神病前的宋光宗还成问题。
禅代次月,赵汝愚拜相,他“尤重惜名器,不以朝廷官爵曲徇人情”。韩侂胄自以为有拥立之功,对节度使垂涎三尺,也遭到裁抑。韩侂胄充满怨望,决意对赵汝愚发难。为博取皇帝的好感与支持,他利用知閤门事得以传递内批的职务之便,鼓动新君以御笔独断朝政。朱熹察觉到这一动向,在一次经筵讲毕后上疏皇帝,对其独断发表谏言:
陛下独断,即便其事悉当于理,亦非为治之体,以启将来之弊。况中外传闻,无不疑惑,皆谓左右或窃其柄,而其所行又未能尽允于公议乎?此弊不革,臣恐名为独断而主威不免于下移,欲以求治而反不免于致乱。
宋宁宗全然不反省自个儿为政之非,只向朝臣转发了这一奏疏。
韩侂胄见奏疏只差点出自己的名,勃然大怒,深感朱熹的威胁比赵汝愚更切近直接。一来,朱熹是理学领袖,具有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号召力。二来,朱熹任职经筳,能经常不断地施加影响,说不定有朝一日皇帝真听从了他的进谏,来个“远佞人”,将自己给黜逐了。他决定率先将朱熹排击出朝。
在经筵上,朱熹“急于致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切,颇见严惮”,早让皇帝如坐针毡。这天,优伶王喜受韩侂胄唆使,刻了一具木偶像,峨冠大袖,在御前献演傀儡戏,仿效朱熹的举止形态讲说性理,极尽嬉笑怒骂之能事,既丑化朱熹,又试探皇帝。宋宁宗看了,不但不制止,反而加深了对道学的厌恶。韩侂胄见投石问路倾向已明,便趁机进谗道:“朱熹迂阔不可用!”对朱熹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论上一番,宋宁宗内心很不耐烦。他对另一经筵官说:“始除朱熹经筵而已,今乃事事欲与闻。”透露出这种不耐烦压抑已久。
闰十月二十日,经筵晚讲,朱熹抓住正君德、行治道的机会,借发挥《大学》“格物致知正心诚意”大义,当面批评新君“但崇空言,以应故事”。宋宁宗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晚讲一结束,就给朱熹颁下御笔:“朕悯卿耆艾,方此隆冬,恐难立讲,已除卿宫观,可知悉。”
话说得冠冕堂皇,顾惜年迈啦,考虑天寒啦,实质上给一个不须赴任的宫观闲差,打发他回家。
宰相赵汝愚得知消息,还想让皇帝收回成命,甚至不惜自求罢相以为谏请:“必欲逐朱熹,汝愚退而求去。”宋宁宗怒气愈盛,认定他为助朱熹竟然不行人主之令。其他官员也反复谏止,宋宁宗扔下一句:“朱熹所言,多不可用。”对朱熹讲课给出了最终评分。惟恐夜长梦多,次日,韩侂胄命内侍缄封了御笔面交朱熹,这种罢免方式在宋朝是违背制度的。朱熹这才知道皇帝已经彻底转向,他算了一下,入朝为经筵官只有四十六天,先后仅给皇帝上了七次课。
朱熹只能凄惶地辞别临安。行前,史馆同僚到他寄寓的灵芝寺饯行,知名的有叶适与李壁,后者是著名史家李焘之子。席上,朱熹黯然神伤,吟诵起南朝沈约的诗:
生平少年日,分手易前期。
及尔同衰暮,非复别离时。
勿言一樽酒,明日难重持。
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
是啊,年轻时分别是为换取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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