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对话,那么心态相当的重要,这取决于对话者的动机以及对于生活的态度。时下的诗歌,并不缺对话的姿势,即使是那些自称是诗只是写给自己看的,看似是极端的私语,其实骨子里还是一种对话,最极端的也是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私密交流。然而,我们读到太多怨气漫天的灰暗诗,拽着我们陷于迷茫和阴冷之中。诗歌催人奋进促人提神醒脑的心灵益友隐身而去,变异为一定意义的精神毒品。张国领有着仁厚的情怀和真诚的表达,使得他与世界的对话明亮和健康,流动着一种阳光般的温暖和积极向上的力量。如果生活是寒冷的,他就去温暖它;如果生活是温暖的,他就去分享它;如果生活是沉痛的、无情的,他会让它沉淀、澄澈,直至光明俱来。尽管他的对话,有时会被嘈杂、浑浊、阴暗之流淹没,有时很少有倾听者,遭到迎面而来的不屑一顾,从而难免有孤独与寂寞之感悄然爬上心头。可他长久以来总是虔诚地倾诉,像战士一样坚守自己的阵地,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又如战士一样的忠贞与赤诚,维护着诗人和诗歌共有的尊严。
所谓无技巧才是大技巧,无技巧并非没有技巧,而是将技巧化于无形,我们读不到,但因有这样技巧的隐形存在才让诗歌美不胜收,生命力旺盛。自然之美,才是大美。生命如此,诗歌同样如此。我并非否定诗人们对诗歌技艺的求索与实践,诗歌要发展,要更有生命力地存在,离不开技术性的创新,但这一切必须是为诗歌的生命和美感,为诗歌的力量和责任服务的。因此,切不可以诗行里所裸露的所谓诗技来评定作品的高下,衡量其价值指数。同样,诗歌的面貌只是外在的,是一种形式,内在的质地才是其灵魂。功夫在诗外,其实说的就这意思。当对话由内在态度坦诚地外化为行为后,张国领以心灵的力量生长着诗歌。这不由让我们想起那田野上的庄稼,在大地这一富足、仁慈、厚爱和力量绵绵不断的怀抱里,生根、发芽、破土、吐绿,自然地成长。生机勃勃但不张扬,质朴绘出了壮美,以自我生命的全部力量奉献给芸芸众生得以生存的根本。张国领的诗歌不故弄玄虚,炫耀技艺,而是将一切内化,融入血液沉浸于心田,然后随同生命一起自然地散发。当然这丝毫不影响他诗歌作为诗歌的品质,反而在朴素之中提升了其魅力。(文:北乔)【原标题:军旅诗人张国领:与诗歌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