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在的位置是:印象河南网 >> 相关信息 >> 名人名家 >> 浏览相关信息
精彩推荐
专题推荐
    没有记录!

樊子阳书法:古风·童贞·抒情

2013/7/12 14:49:17 点击数: 【字体:

    樊子阳家在河南三县交界的原阳县阳阿乡(读e,绝对古音),属黄河古道。当年汉代名相陈平就出生这里,与同是原阳籍的周勃一同辅刘兴汉。中国西汉,可以说都是原阳人在把玩的。学术上还有一说毛泽东祖籍也是原阳,不过这已离本文的书法主题远了。我想说的是:历史的记忆和碎片渗透在这片大地上一草一木。

    樊子阳出生的村子就是一个极为有趣的文化村,至今仍古风犹存,在他老家那个村子,生下来人人都起有学名,表字,不管是教书、木工、瓦匠还是种地。即使是耕种的农人,也有字有号。有一次,樊子阳对我讲起这一文化现象时,带着一种地域文化的优越感。村里一个种地的,就在自家的耧耙上刻上“字咸有”,名“一得”。还有叫一个名樊升,字步高。诸如此类,子某子某的,村中遍是。其实子阳是他的字,名叫裕乾,樊子阳是以字而行世。我只所以不厌其烦的记上这些琐事,是想说乡土背景对一个人在文化上潜移默化的影响,有着最初的笼罩性。

    樊子阳的父亲是一名中医,属乡村“赤脚医生”,在北中原乡村悬壶济世,家里便期望儿子也能步入杏林,妙手回春,这就自然地使樊子阳童年时代要在草木气息里穿行,浸染。他如果一直走下去,那样就会是与车前草,苍耳、地黄、紫苏这些名字相随,不会是后来染指的飞白、诏版,北碑,涨墨,以及苏黄米蔡这些书法符号。从文学的感觉上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童年能沾染点草木精神,是一种生命的滋润,它能影响着一个人的性情和处世态度。纯朴而宽厚,自然而谦和。

    樊子阳的书法起步充满乡土感。家境条件有限,刚开始写字时有点近似现在先锋派的“行为艺术”,搅一瓷盆红胶泥,父亲用麻自制毛笔,让他蘸胶泥水在大地上书写,好在这原材料不是朱砂雄黄,胶泥在我们北中原取之不尽,这段黄河的胶泥是红色,那是大地胎记的颜色,“黄河”与“书法”这两个远距离的名词在这一时刻天然结缘,能真正称得上“水乳交融”,尽管当时只是一种贫穷,无奈。红胶泥其实有着另一种书法表达意义上的功能,从书法象征上而言,它与徽墨,油烟,漆烟,以及李廷珪松烟一样。

    樊子阳五岁练字,六岁写对子,属于传统意义上的早慧。我认为对他鼓励最大的,不是日后得到所谓书法界最高的“兰亭奖”,应该是第一次在乡村“发表”的一幅对联作品:“人民公社好,年年大丰收”。这种乡土里的开始,比后来专业的尺八、丈二之类,显得更是虎虎有生气。

    于是,一个十一、二岁的乡村孩子就开始在乡里手执狼毫,端坐在礼桌之上,支应乡村红白礼事。挽联,喜联,请帖,礼单,往来客人一一都写,且像模像样,一个乡村的少年以书法的姿势占尽了一方乡梓风景。一时在当地传为佳谈。

    如今谈起一个成功书家的成就,往往多说一个书家后天如何努力,勤奋,师承名家正统,临过多少法贴,碰撞过多少大师,得到多少灵感。而对“童年的书法视角”探讨的极少,我这一提法不一定准确。但我认为,这是一方有待玩味触及的空间,从书法家的心理学中,不失为一种艺术现象和规律。

    诚然,对于一个书家的成功,后天的人工完善自然不可缺少,而“童年的书法视角”更是天成,是基础和座标。它是片段的,不完善的,是最早鲜嫩的感觉,却带有灵性,启蒙,它更像一副大药方前面慢不经意注释的那一条小小药引,没有药引,后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草药们将张皇失措,不知何去何从。

    樊子阳面大额宽,身相硕健,按说凭这武相,他应该在离家不远的“博浪沙”和张良一同刺秦,即使是“误中副车”,也是干的比书法名声更大的事,但书圣提前一步,先予其以青睐,予以关爱,对于樊子阳来说,没有比书法是更令人想关注之事了。求学之中,英语不过关,数理化惭愧,功课偏科,他只有持一管狼毫,在砚池里遨游时,如水沉浸进水里,是如此自由畅快。

    后来不甘于某种状态,到新疆打工,饱尝艰辛。最后又返乡教书,在乡下沉潜十年。至今他即使在一个政府部门谋生,除了书法的面目之外,自己的“档案身份”仍是教师。一个书家在寂寞的时光里执著地摸索,就是自己想用书法的线条,去作以延伸,搭建到未知的对岸,展现生命的部分意义。从“红胶泥”到“一得阁”, 像两个书法象征,让他能更深的感悟艺术与生活。

    我从樊子阳那些堂号名称不时眼花缭乱的变更中,隐隐窥透出他学书的历痕。

    先是有“避喧斋”,心远地自偏。后又叫“三省草堂”,依然是进取追求。有一高人断他八字里缺水,遂改“枕溪书屋”,补缺之外,无意接近魏晋的枕溪漱石。据说一个更高的人发觉并不缺水,还得该。后来樊子阳认为自己属鸡,干脆叫“丰谷园”吧,使用到现在。闻鸡起舞,五谷丰登。一方逼仄的书斋就这么在纸上搬来搬去,而实际上无非一案一笺一毫一池,虽文字小道,却映射触动出学书心历的波折。

    樊子阳认识到一个书家的品质至关重要,包括传承、学养、性格,这些综合因素从最大程度上决定了作品的品质。后来他重点主攻草书,选择了“抒情”。因为草书的抒情成分更多。

    草书的抒情意味更适合他的性情,数十年里,他在用最简单的黑白线条抒情,与他对语的除了一张无语的宣纸,其它就是王铎,是黄道周,是张瑞图。这些跨时空的交流,穿越黑夜,通不通只有全靠自己的艺术造化了,与执着无关。

    我觉得楷书是一种离抒情很远的书法形式,樊子阳连写楷书也主张抒情,在很静的楷书中力争去写出动感。同时不忘“点、面、线”的有机结合。这就有难度而出新意。

    他在这草楷同时并进的书路之上,近年书坛上多誉其行、草,我认为樊子阳最有个性面目特色的还是楷书,他得之最多颜真卿,后又掺入六朝墓志。能有了这碗垫底的功夫酒,再喝也就不怯了,楷书逐渐形成自己振迅天成,简约厚朴的风貌。使得他常常能在经意不经意之间,可收可放,得而不失,失而不过,自我把握好不好言说的“书法之度”。

    书法是始于情趣而终归于智慧。书法的挥洒,追求的都是意味,一如多数美学家所认可的那样————“美是有意味的形式”。行草所追求的形式,与内容固然为有机的统一体,但最终效果都是为了意味的生成。王铎自然是内容与形式结合的草书大家,我认为他更是一个形式大于内容的“形式大家”。用形式对抗处境与时间的尴尬。我看到王铎有的草书作品,内容只是一些断章或句子,但因为线条自由的介入,鬼斧神工,盘龙腾蛟,整体就是一片风景,尽管我甚至还贯穿不下来其中的内容,就只管跟随线条游走苦旅罢了。

    对书家而言,求新求变固然与艺术观念有关,但每位书家对每幅作品都应当成求新求变之作,离开书法本身的特质再去追求新的向度,才是每一个书家的美好愿望和不易企越的高峰。

    樊子阳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我们闲聊时,他谈起三十多年的书海探钩经历,会给我一一讲到省内、省外以及身边那些许多良师益友,掐指算算,他自己直接书法受益的大约百十个人。一个能懂得文化上的感恩,是一种惜福,也是文化上的一种操守。

    平时读书时我看到一个让人启发的现象,面对古人人物长河,他们是不分诗人、书法家、小说家、散文家的,古人游走之中的是一种“大文化”。只是到了我们这个时代,便开始了“切姜丝”。

    文化更多是一种传承意义上的递火者,是综合是包容,它更要一种人格魅力与宽阔的胸怀,从容量上论应该是海而不是钵,是宇宙而不是星辰,是丈二匹而不是鼻烟壶。任何小鸡肠肚者在“大艺术”里都会跌足失色。

这才是最后的书法。(冯杰: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新乡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原标题:古风·童贞·抒情】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原阳新闻网 2011-10-14
0
相关信息 没有记录!
著名人物 没有记录!
精彩展示 没有记录!
评论区
友情链接 新浪 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