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民是我执编的“长征论坛”杂文专栏的老作者,虽文交已久,但晤谈不多,印象中他只在来京参加什么比赛时,到我的办公室见过一面,且来去匆匆,不过三言两语,即告揖别。他给我的印象是持重,斯文,老实,学究气。因这本书中的不少文章,都经由我手在军报上发表过,所以读来分外亲切。
陈鲁民的杂文题材极为宽泛,大到国计民生,小到市井百态,古今中外,经史子集,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林林总总,无所不涉。其说理之精辟,行文之潇洒,产量之丰硕,正所谓“谈天说地,铺天盖地,惊天动地”。我本拟就他的杂文从几个方面谈点看法,但斟酌再三,觉得还是他在书名中概括的一点好:“冷眼热风”。此四字真言既说出了他杂文的特点,也指明了写杂文的要义,可谓一语中的。
何谓“冷眼”?头脑清醒,富于理性之谓也。换句话说,即冷静客观,不媚流俗,不看风使舵,不跟风起哄。也有细心观察、独立思考、深入分析、实事求是之意。写杂文如果没有“冷眼”,而以唯上唯书唯大流是从,人云亦云,空话套话,头脑热昏,言不及义,那就不可能见人未见,言人未言,也就写不出振聋发聩、医偏救弊的佳作。
何谓“热风”?充满热情、充满激情是也。写杂文没有热情不行,缺了热情,就缺乏爱意。而杂文是“爱的大”,爱之深则恨之切;没有对党和人民、对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深切的爱,对危害党和人民、危害我们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人和事也就很难激起义愤,也就写不出抑恶扬善、摧枯拉朽的杂文来。杂文又离不开激情,人若没有激情,就失去了忧患意识和责任感,也就失去了战斗的自觉与渴望,那就不可能以进击的姿态使杂文发挥“匕首”、“投枪”的作用而揭微显隐、针砭时弊。
显而易见,对于好的杂文作者来说,“冷眼”和“热风”缺一不可。倘若只有“冷眼”而没有“热风”,他可能对国疾时弊袖手旁观,听之任之;倘若只有 “热风”而没有“冷眼”,则其激情一旦离开了理性的驾驭,就会失之鲁莽肤浅,以至偏颇谬误,那也无益世道人心。只有将“冷眼”与“热风”有机完美地结合,才可能热情而不浮躁,理性而不矫情,从而写出有思想、有文采的杂文精品。
可以说,陈鲁民的杂文正是“冷眼”与“热风”的有机结合。他抨击腐败但不意气用事,指陈时弊但不夸夸其谈,期盼美好但不心浮气躁,总是以不可辩驳的严密逻辑,合情合理的条分缕析,设譬借喻的形象感染,使“不是东西者流” 驻足缩头,使读者受到教育和启迪。我想,无需举例说明,凡读过他作品的人,都会认可此说。可以毫不夸张地讲,陈鲁民是位好的杂文作者,《冷眼热风》是本好书,漾溢其中的真知灼见,盎然情趣,丰富知识,机敏智慧,会使你击节称叹,深受教益的。●李庚辰【原标题:”冷眼热风”出华章——读陈鲁民杂文集《冷眼热风》谈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