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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焦裕禄》

2013/5/22 14:31:10 点击数: 【字体:

 
    写焦裕禄,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选题。一是因为关于焦裕禄,人们已经写了很多,焦裕禄这个形象在全国人民心目中定了性甚至定了形,再写很难出新意。二是时代变了,这个人物的典型意义不容易把握。

  再三思虑之后,我还是承接了这个选题,因为焦裕禄一直是我心目中高山仰止的人物。

  决定写之后,我沿着焦裕禄的足迹走了4个多月,四下兰考深入生活,两赴焦裕禄的故乡山东淄博市博山区北崮山村,也到过焦裕禄学习、工作过的哈尔滨工业大学、洛阳矿山机器厂(现为中信重工集团)、河南尉氏县,采访了焦裕禄生前的乡亲、战友、同事、领导120多人。在这个过程中,最直接的感受是,焦裕禄离开我们48年了,一提起焦裕禄,人们还在落泪,每一次采访中都有人泣不成声。在中信重工集团采访,那些当年的老工友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初到兰考,先去拜谒焦陵,焦裕禄墓前摆放的供品——蒸馍和苹果,还是新鲜的。40多年过去了,兰考的乡亲们仍旧时常来看望为带领他们除“三害”累死的焦书记,从未间断过。在兰考的日子,我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泡桐林。焦裕禄当年亲手栽下的小泡桐,已长成了三四个人合抱粗的大树,它们被称为“焦桐”,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我一个人走在林子里,抚摸那些有灵性的树木,看到的全是当年焦裕禄行走在兰考大地上的身影。我下乡走了很多村子,当年焦裕禄树的自力更生除“三害”的榜样——秦寨、赵垛楼、双杨树……村村都有人家在盖新房。在双杨树村赶上了一场扬沙天气,那天风不小,足有七八级,我在村委会里同老乡们座谈,村委会的廊道和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沙土。老人们说:这已经不算啥了,要在当年,这么大的风扬起的沙子,不知要打毁多少庄稼。

  焦裕禄之后,兰考的县委书记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坚定不移地走着焦裕禄的道路,现任县委书记魏治功说:“在兰考当书记,心里要永远揣着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就是焦裕禄精神。这种精神,不见得是按照焦裕禄的方式去工作和生活,而是把广大人民群众装在心里,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自己的宗旨。如习近平同志所指出的,其内涵在于学习焦裕禄的“公仆精神、奋斗精神、求实精神、大无畏精神和奉献精神”。焦裕禄精神,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份精神不动产。

  焦裕禄是他那个年代领导干部的一个典型代表,我上世纪70年代初刚参加工作时,常随同当时的河北黄骅县委书记李汝梅同志下乡,他骑的就是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破自行车,行李卷往老乡家炕上一放,就去修条田的治碱工地上抬大筐。我俩抬一副杠,他总把绳子往自己那头拽,中午吃饭,把面条挑在我碗里,自己用面汤水泡窝头。他说:“你还在长个儿,我不长个儿了。把你累得长不高,你将来娶不上媳妇,不骂我呀。”我写焦裕禄的时候,李汝梅书记的身影总在脑海里跳,这就是那一代领导干部的风格。有人说,现在已经没有焦裕禄式的干部了,这话太片面。其实我们身边用焦裕禄精神工作的领导干部是很多的。

  我们这个时代,从未停止过对焦裕禄精神的呼唤。长篇小说中的焦裕禄,不仅仅是一个文学形象,更是一种精神的承载。焦裕禄的故事用不着刻意去设计,也更不容“戏说”。我写焦裕禄,只想把一个真实的公仆形象和他的成长展现给世人。首先,焦裕禄不应是一个被贴了标签的人物,他的青少年时代,有着鲜为人知的传奇经历。他不只是一个勤劳质朴的工农干部,而是一个受过传统教育,进过大学校门,且经过大工业历练的有知识、有学养,又有能力的复合型人才。其次,焦裕禄是一个热爱生活又钟情于艺术的人。在家乡读小学时,他就是学校“雅乐队”的成员,能吹笛子、小号,拉一手好二胡。在大连重型机器厂实习时是舞会上的“白马王子”。他喜欢吹拉弹唱,文章写得好,说话幽默又智勇双全。剿匪反霸时期,他同尉氏匪首黄老三斗智斗勇,至今仍是流传在民间的佳话。其三,焦裕禄是一位受过中国传统文化濡染的知识型干部,他的故乡是诞生了孔、孟二圣的山东省,孔、孟之乡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故乡山水之钟灵毓秀,形成了这位“大地之子”生身的“规定情境”。在他身上,体现着最典型的中华传统文化精神。

  大部分写焦裕禄的作品只是写了他在兰考的生活。我写出了焦裕禄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但仍然把笔墨聚焦在兰考。我把焦裕禄在兰考的500多天排了一个详细的日程表,发现几乎每一天都有让人激动的故事。在兰考,他经历了奋斗的艰辛,也经历了思考的痛苦。焦裕禄精神形成的历程贯穿了他一生,但兰考确是他生命的华彩段乐章。

  我试图把这部长篇传记小说写成一部“男人书”。一个传奇的焦裕禄、一个坚忍的焦裕禄、一个真实的焦裕禄、一个成长的焦裕禄,构成了这本书最基本的文化底色。(何香久)【原标题:我写《焦裕禄》】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中国作家网 2012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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