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会起源众说不一
马街书会何时因何而兴?近日,记者在马街村调查时发现,书会起源众说不一。一说是春秋时,应国大夫张舒喜欢弹唱,技艺超群。晚年定居马街,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张舒在一年的正月十三离世,友人为纪念他,便于每年的这天聚集马街,以曲怀友,就这样延续了下来。一说是东汉前,王莽撵刘秀至马街村东的应河岸边,是日正月十三,正在火神庙祭祀的乡民艺人纷纷相助汉军竞渡,阻击莽军追兵。刘秀当了皇帝后,降旨免去马街一带三年皇粮,钦赐“三皇社”御牌一面,后来这里的人便以救驾之日为会期,年年起会,感谢皇恩。至今当地仍有“光武封、书会兴”的说法。一说是宋代末,马街有一位在南阳府当录事的朱秀才,常爱写些曲艺段子给人们演唱,结交了很多朋友。后来他告老还乡,在一年的正月病逝,各路艺人于十三这天赶到马街,摆起书摊,弹唱他写的唱段以示纪念,久而久之形成了马街书会。还有一说是早年马街有一位叫马德平的老艺人,桃李满天下,每年正月十三,弟子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为其献艺祝寿。这样年复一年,渐渐成了传统书会。上述这些书会起因,都是民间口传。古代把唱戏看成“下九流”,不入志书,所以无文献可查。对马街书会起源颇有研究的宝丰县文化局老干部徐久才告诉记者,马街村的广严寺及火神庙碑刻记载,这个古刹大会起源于元代延祐年间(1316年),据此,书会应是随庙会而兴的,距今已有697年的历史。
尽管书会起因众说不一,但艺人代代相传,来马街说书的越来越多,而且自元代以来竟无间断。书会规模盛衰不一,清代同治年间较为兴盛,曾在南阳府做过儒学教谕、告老还乡当上书会会首的文人司士选,在同治二年(1863年)算过一次到会的说书艺人人数。他让这一年赶会的艺人到火神庙里进香钱,香案前放一口大斗,每人只许进一文,下来一数有2700文。清末民初,豫西战乱频繁,书会也因此冷落萧条,直到解放后才逐年兴旺起来,据1963年至1965年的统计,每年到会曲艺有600余棚(一个曲艺摊为一棚),曲种10余种,艺人均超过千人,是书会历史的复兴阶段。文革动乱,书会遭劫,有人持棍棒驱赶艺人,使书会形不成集中场地,只有少部分艺人棒打不散,仍坚持在马街一带游转说唱。改革开放后,马街村干部群众操办书会的劲头越来越大。1981年,时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的陶钝和著名评书演员刘兰芳首次到马街赶会助兴,书会达到鼎盛时期,艺人和观众之多,规模之大,史无前例。陶钝即景赋诗:“马街竞艺溯源长,负鼓携琴汇现场。说古论今忆旧事,万人空巷看兰芳。”
为何书会经久不衰为什么马街书会从古到今,年复一年,经久不衰?除了地理位置优越和宝丰、鲁山一带群众有唱元宵灯戏的风俗外,马街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养艺人的美俗也是书会延续至今的一个关键因素。马街村民对艺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对赶会艺人如同亲友,管吃、管住、提供说唱桌椅,分文不取;对书会上没有写出去书的艺人,群众或村里掏钱,为艺人送返程路费。艺人也把马街当成自己的家,进村就唱,不收戏钱。有的艺人还在马街结下亲缘,年年往来。马街说书研究会会长张满堂搭起12间简易房,购置上百套被褥,每年书会都无偿接待艺人。前年,太康县一位唱大鼓书的艺人在返程途中,走到叶县患了急病。张满堂闻讯赶到叶县,把这位艺人送到市二院救治,还为其支付了住院费和治疗费。
曲艺艺人也是情系马街。来自全国各地的艺人有的因路途遥远,从正月初八就开始赶往马街村。凡到马街书会亮书的老艺人大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会场上的火神庙里烧香朝拜,然后规规矩矩地为神说唱一段,希望能得到神的保佑,尽快把书写出去。在书会的艺人里,有名家大腕、高龄老人,也有四五岁的孩童;有家庭说唱团,也有唱独角戏的,他们或拉或唱,在麦田尽情挥洒自我的风采。马街书会无疑是众多艺人吹拉弹唱,展示自我的一次农民文化盛会。
每年书会都要评出书状元。被评为书状元的艺人,自然在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信,有的还受到当地政府的表彰。书会上曲种曲目之繁杂,令人称奇。近年来,流动于马街书会上的曲种,除了河南坠子之外,还有三弦书、大调曲子、大鼓书、评书、徐州琴书、道情、湖北渔鼓、凤阳花鼓、四川清音、山东快书、陕西快板等40多种。马街书会上的亮书和写书是自然形成的一种文化市场买卖现象。群众在书会上听听这摊,看看那摊,通过对演唱者水平的评估,选择自认为好的,私下与说书人商议书价,或找经纪人在袖筒里比划价格,说定后就留下日子,请说书人到家中演唱。书价一般根据上年收成的好坏和艺人说唱水平的高低而定。少则一棚百十元,多则一棚几千元,一般是元宵节期间唱三天六场戏。有时,一个村竟能写回去十几棚。这样只好就街说唱,一摊挨一摊,争相亮绝活,形成了对台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