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是华夏民族之根,早在原始社会末期就是黄帝部落活动的中心区域之一。因此,这里的古迹甚多。如古钧台、禹王锁蛟井、逍遥观、洗耳台、巢父洞等。有的已恢复重建,如古钧台等虽不是原貌,却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怀古味道;有的却踪迹全无,只是耳闻罢了。幸喜的是,巢父洞的遗址还在,周围虽无任何建筑物,民国十五年(1926年)族人扩建新修巢父洞之石碑却完好无损地被笔者保存了下来,这是巢父洞所存的唯一见证。
巢父洞是一座名胜古迹,它有着深远的历史意义。巢父事见《法言问明·汉书》:“古今人表晋皇甫谧高士传。”以树为巢而寝其上,故号巢父,为陶磨氏,是上古时代的奇人,有高世之才。据《史记》载,帝尧玄孙之玄孙,也就是九世孙。公元前约2290年,在唐尧看来,巢父和许由就德行才能而言是最理想的继承人。于是,唐尧欲把君位禅让给巢父,却遭到巢父的拒绝。巢父为避开尧的纠缠,就躲到禹州城北(牛沟)颍河岸边过起了农耕牧植的生活。然而,求贤若渴的唐尧仍寻踪而至。由于巢父坚辞不受,无奈,唐尧又欲把君位禅让给许由,并让许由做九洲(泛指全中国)长官。许由也不从命,就到颍水岸边洗耳。在许由认为,那些势力的脏话污染了自己的耳朵,他要把那些污言秽语从耳朵内洗掉,以示清洁。恰在这时,巢父牵牛到河边饮水,见到许由洗耳,问其缘故。巢父听到许由叙说后很生气,便埋怨道:“你洗耳怎不到下游去,在这里把水污了,岂不也要玷污我的牛嘴吗?”于是,巢父急忙把牛赶到上游一条小溪去放牧。这条小溪就是“犊水沟”。
相传,沟西岸上有一石穴,原可容一人,是巢父耕牧休息的地方叫做“巢父洞”。洞下有一水潭,渊深清澈,游鱼可见。潭上自东向西横出青石平台数丈,形成天然石棚,可供游人乘凉洗濯。平台上面名曰“琴床”,是巢父闲暇时常邀友人聚饮或抚琴赏月,或对景吟诗之处。巢父洞右侧有一巨石高数尺,状若仰盂,或似水瓢,巢父常在上面取水做饭,故曰“瓢岩”。右上方有一石龛,名曰“石楼”。巢父洞西南约半华里处有一土岭,当年树木葱郁,杂草萎萎,巢父常到岭上牧牛,名曰“牧岭”。巢父洞上方原有瓦房数间,杂以花木,名曰“犊水园”。
巢父洞古迹历史悠久。历代文人墨客都曾有佳句留存,唐朝诗人韩琮在《颍亭寄友人》中有“知君久负巢由志,早晚相望寂寞间”;宋朝诗人宋祁在《阳翟怀古眺望》中有“庙祠旌颍风,溪水识巢牛”名句;元朝诗人田云在《颍亭》中有“轩隗风流在,巢由事迹空”;清朝诗人陈环在《钧阳杂咏》中高度赞扬许由巢父,“许由其遁世,今留洗耳台。寄语牧牛者,莫向颍滨来。”清朝诗人田昀有一首五言律诗《巢父琴床》:“人琴昔已去,巨石当流寒。野弦泛高曲,淙诤随意弹。”;陈鸣皋有《瓢岩》律诗一首留存:“莫问箕颍人,弃瓢欲何处。只看此崖中,泼玉淙淙注。”诗人赵冬晟有《犊水咏》:“犊之水,常绕乎园林。彼高尚者,清风自任。予亦栖迟,不洗其耳,但洗其心。”
清康熙年间,郡人周德滋为彰扬巢父的高风亮节,将原来仅能容一人的洞穴深凿拓宽,可容数人,修建“犊水园”,作为自己的别墅,常吟咏其中,留存有《犊水园述怀》:“园傍犊水西,南邻颍水溪。我乐盖何如,乐兹立壑美。悠居宁衿诩,巢父之归里。田犹巢父田,水犹巢父水。耕田而饮水,味趣溪所似。当春课耕耘,及秋收稷粟。酝酒不独酌,往往对知己。闲闲聊自尝,讵愿过城市。庶几熙澔风,仰古学知止。”诗人赵冬晟在《犊水园即事》中有“雷生瀑布水,霞幔岭头花。留得尧年在,夷然傲世华。”清乾隆年间,诗人周前村先生,尝吟咏其中,可惜没有佳句可稽。
随着时间的推移,犊水园草荒云封,将古洞湮没,是惧其惟无以栖巢父之灵呼!民国十五年(1926年),族人九世田晋亨发起,千节邑举人田春同撰写碑文“新修巢父洞记”。樊君广孝捐石二十车,九世田金禄、十世田绍传各捐款五串文,新修巢父洞。
出田庄村正街东门一直往东至犊水沟河西岸右下方崖上,辟出一片平台,凿一进深八尺宽六尺高七尺的洞,前壁用石垒砌,洞门口上方有一石匾,青石镌刻由邑云骑尉朝君铭恩书写的“巢父洞”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洞内由青砖圈砌,洞后壁下方设一石桌,壁上方镶一青石条匾,上写“陶唐巢父之神位”,洞左壁一通石碑“俗人修巢父洞记”,门口有一石香炉,洞外平台周围植松柏数株。这就是笔者记忆中的“巢父洞”。建国初,曾是村童启蒙教学,临摹书法之圣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兴修水利,深翻土地时用石砖而毁掉,如今五十岁以上的人尚存记忆。或许是天公作美,或许是巢父在天有灵,三十多年后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族人十一世田长喜怀着对巢父的敬仰之心,对古迹的怀念之情,对后人的期望之念,几经沧桑,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隐匿了三十多年的“新修巢父洞记”这通石碑,并把它交待于笔者,他才坦然离开了人世。我把它请运回家,用清水洗了又洗,刷了又刷,石碑完好无损,即而又珍藏了二十余年。如今,是该让它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这通石碑是千古名胜“巢父洞”所留下的唯一见证。碑文中说:“每天下大乱,恒生於求与欲,多所求则多所欲。强者求以兵戈,弱者求以色笑。人求以智力诈伪,物求以爪牙角毒。于是有败伦坏纪,寡廉鲜耻,伤类圮族,剥肤横噬,优尸流血之事。若有巢父之人,一无所欲,一无所求,将贪者廉,躁者静,兢者让,天下未有不治者也!然则,巢父者尤近世一付清凉散也。”十一世纪田炳秀也作一首《巢许赞》:“洗耳清冷水,巢父志气高。至今牧牛子,不敢过城濠。”对巢父的评价如此之高,赞扬如此之美,是后人所不及的。如若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中,将“巢父洞”永远泯灭,怎么向后人交待呢?我们将成为千古罪人。
传承华夏文化,挖掘华夏文化是我们炎黄子孙的责任。如今社会和谐,人民安定,生活富裕,恰逢盛世,恢复重建巢父洞我们义不容辞。因此,田庄村及社会各界有识之士要共同努力,并肩携手,在旧址上恢复重建“巢父洞”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它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在北关橡胶坝水库上游犊水沟河港湾处,可置上游艇,一旦恢复昔日的神韵,再现往日风貌定将与现代的橡胶坝、北关的洗耳台(北关老桥南端)、水镜洞、水镜庙(东关中医院北颍河南岸)、张良洞等连成一线,成为游人留恋忘返的胜地。(作者系市技术监督局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