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诃罗普尔遗址出土造像。柴焕波摄/光明图片
“十字形”圣地建筑航拍图。贾英杰摄/光明图片
【文明互鉴·中国考古走出去】
在藏文史料中,那措·崔臣杰瓦在对藏传佛教的鼻祖之一、孟加拉国高僧阿底峡尊者的颂词中,曾提到了阿底峡的诞生地:“东方萨霍尔殊胜地,坐落一座大城镇,名叫毗扎玛普热(今译为毗诃罗普尔),城中便是大王殿,宫殿辉煌宽又广,人称金色胜幢宫。”
毗诃罗普尔佛教遗址的发现,证实了藏文史料所指古城的存在。从2014年开始,经过中国和孟加拉国考古专家联合组成的考古队长达两年的考古发掘,这座被湮没的中世纪古城得以“重见天日”。
联合考古
毗诃罗普尔是孟加拉国著名的佛教遗址。长期以来,毗诃罗普尔佛教遗址所在地经常出土佛教石雕、砖雕、陶器、木船、铜币、铭刻文字等珍贵文物,成为国内外许多博物馆的收藏品。当地村民在开挖池塘和房屋地基时,也经常发现古代的砖墙和遗物。孟加拉国达卡国家博物馆展出的石雕造像中,几乎有一半出自毗诃罗普尔。
据文献记载,毗诃罗普尔是阿底峡尊者的诞生地,后来他受藏王的邀请从毗诃罗普尔出发辗转赴西藏传教,并最终在西藏坐化。现在藏传佛教各系统都敬奉阿底峡尊者。在20世纪70年代,应孟加拉国佛教复兴会的申请,周恩来总理批准将阿底峡尊者的部分骨灰运回孟加拉国供奉,以体现中孟之间的传统友谊。
基于两国深厚的文化渊源,2014年孟加拉国有关单位向中国驻孟加拉国大使馆申请,请求中国对毗诃罗普尔佛教遗址考古发掘给予帮助。经中国驻孟加拉国大使馆联系,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孟方签订长期考古发掘保护研究协议,这也是中国与南亚次大陆国家间的首度考古协作。
中孟联合考古队中方领队、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柴焕波介绍,这次合作研究是全方位的,不仅一起组队实施发掘,同时帮助孟方修复出土陶器,检测各种标本,整理出土遗物,并最终共同撰写发掘报告。
重大发现
从2014年开始,中孟联合考古队对其中的纳提什瓦发掘区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考古勘测,发掘面积逾4000平方米。考古发掘中,联合考古队发现了“十字形”中心圣地建筑遗迹。同时,还发现了大量的佛塔、道路、灰坑等考古遗迹,其中有一座佛塔内发现了胎藏室。此外,还发现不同时代的陶器组合和其他文物标本。
“这次联合考古的重要收获就是‘十字形’中心圣地建筑遗迹的发现。”柴焕波介绍,纳提什瓦发掘区的早期遗存,存在佛堂和僧侣的住房建筑,晚期遗迹主要为“十字形”中心圣地建筑及相关的附属设施,年代为10-13世纪,这是东印度金刚乘建筑的典型范例。
柴焕波说:“这个规模庞大、具有不同功能的大型佛教遗址,正好与文献中的都城相匹配,一个湮没已久的中世纪神秘古城,已经从文献和传说中,走向公众的视野。”
柴焕波介绍,经过两个年度的大规模考古发掘,对纳提什瓦发掘区的核心部分的发掘,已经基本完成,遗址周边居民区的考古调查也在进行,已经发现了多处相关的遗迹,对于弄清寺院的宏观结构和长时段考古计划的制订,都具有重要价值。
后续保护
随着巨大的遗迹体量的出露,一个新的课题、新的挑战已经摆到了联合考古队的面前,这就是遗址本体的保护问题。
柴焕波说:“考古发现和研究表明,毗诃罗普尔遗址能代表一种建筑群的杰出范例,或为一种已消逝(或模糊)的历史传统提供一种特殊的见证。而且,它还与地方史的重建、佛教文明传播、中孟交流这些重大主题联系在一起,充分具备了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条件。”
“纳提什瓦发掘区遗址体量极为壮观,具备了建设考古遗址公园的良好条件。根据遗址的特点和保存状况,不会采取将遗址回填、在地面上仿建的方式,而是更多的展示遗址的真实本体,以增加真实的观赏价值。”柴焕波对遗址的后续保护和开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作为附属的遗址博物馆,陈列内容除了介绍遗址本体外,还可包括中国历史文化、中孟交往史、阿底峡和藏传佛教文化等,使它成为传播中国文化和中孟友谊的一个窗口。它们将与中国正在援建的阿底峡纪念堂一起成为一道独特的胜景,也将成中孟友谊的又一里程碑。”
(本报记者 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