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旧时写作“鞦韆”,是我国古代妇女体育运动之一。据说是春秋时北方山戎的游戏,齐桓公伐山戎,流传至中原一带,后又遍布全国,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一些古籍中,常将秋千与施钩混淆,其实施钩是一种军事技能,与秋千并不是一回事。说到秋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那时的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蔓生植物攀援树木,跨越沟涧,用以采撷野果和猎取食物,这种蔓生的藤条摆荡就是秋千的雏形。至于山戎时代,就已经是一种较为成熟的娱乐游戏了。所以《艺文类聚》就有“北方山戎,寒食日用秋千为戏”的记载。当时的秋千绳索多以兽皮制成,故而“鞦韆”两字偏旁从“革”。这种皮革制成的绳索牢固安全而有韧性,是基于上古生活实践而产生的一种体育游戏。
从词人高无际的《秋千赋》中,我们了解到秋千在汉武帝时已经流行于宫中。其文在几百字的描写中,生动地反映了荡秋千的娴熟技巧和高难程度,如“丛娇乱立以推进,一态婵娟而上跻;乍龙伸而蠖屈,将欲上而复低;擢纤手以星曳,腾弱质而云齐;一去一来,斗舞空之花蝶;双上双下,乱晴野之虹蜺。径如风,捷如电,倐忽顾盼,万人皆见”,便描绘出汉武后庭的一幅秋千美人图,令人眼花缭乱,产生美好的遐想。
唐代宫中也流行秋千之戏。唐明皇李隆基对此尤为喜爱。据《开元天宝遗事》说:“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竞竖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帝呼为半仙之戏,都中士民因而呼之。”寒食清明荡秋千,是古来的风俗。此时恰逢春暖花开,万物生发,给人们带来无限的乐趣和生机。唐诗人王建在他的宫词中“长长丝绳紫复碧,袅袅横枝髙百尺”的夸张描写,让我们看到随着长长丝绳的牵荡,游戏者似乎已被带向了秋千架外的百尺高空。元稹的《杂忆》也有对秋千的怀念:“忆得双文人静后,潜教桃叶送秋千。”“双文”是元稹小说《会真记》中的主人公崔莺莺,也是后来《西厢记》中的女主角,看来,生活中的她也是一位秋千的爱好者。
宋代的秋千娱乐更是别有情致。《东京梦华录》说北宋汴都人出城采春,“举目则秋千巧笑,触处则蹴鞠踈狂”。而南宋的都城临安,相传也是“红杏香中歌舞,绿杨影里秋千”(《武林旧事》)。《都城记胜》说当时临安有专卖小儿戏剧糖果的食店,其糖果竟有“宜娘子秋千”之名,看得出秋千在宋代妇女中的普及。《东京梦华录》中还记载了宋徽宗在临水殿看秋千比赛的场景,其中最为惊险的动作是在画船上竖立秋千架,人在秋千上荡起荡落,最后从最高处双手脱绳,借秋千回荡跃入空中,再翻个跟头,投身入水中,名为“水秋千”。我想如此高难的动作可能是由男子完成,可见宋代秋千运动已列入杂技百戏,而不仅仅局限于女子娱乐了。
元代的大都和江南杭城都盛行秋千运动,蒙古族诗人泰不花就有诗作《应制题秋千》,反映了蒙古族妇女也在大都荡起秋千。而“院落秋千谁氏女,彩绳掷起过墙高”,更成为当时西湖风景的点缀。
秋千是城市经济繁荣与发达的体现。秋千在市民阶层的普及和涌现,更可见秋千流俗之广泛。正像杜甫“十年蹴鞠将雏远,万里秋千习俗同”,和苏东坡“辘轳绳断井深碧,秋千索挂人何所”反映的那样,秋千已成为城市居民家庭院落中的常备设施。
明清时期,秋千不仅在汉族地区开展,更流行于我国的广大少数民族地区,如东北的朝鲜族、台湾的高山族、云南的纳西族、青海的土族,新疆的柯尔克孜族等都有丰富多彩的秋千运动。根据当地的气候条件,有在春节期间举行的“秋千会”,也有在夏秋之际的婚礼或节日狂欢中的秋千表演。
目前,秋千运动在汉族地区的流行已不广泛,我们仅能在一些儿童体育场中见到个别秋千架,也很少看到荡秋千的能手。但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秋千仍然是一项比较流行的体育运动。1991年全国少数民族体育运动会将它列为表演项目,后来“吊秋”又被列为比赛项目。
有着几千年历史和传统的秋千曾经是中国妇女的一项重要娱乐和体育活动,它活跃了生活,锻炼了意志,培养了勇敢精神,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体育项目,而它在中国体育史上发挥的作用也是不该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