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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基初奠,天下始定,定都何处,这无疑对新兴的西汉王朝的巩固和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起初,汉高祖刘邦本想长期定都洛阳,群臣也多持此见。一天,齐人娄敬求见刘邦,陈说关中的地势险要,劝刘邦定都关中。刘邦一时拿不定主意,而这时那些主张建都洛阳的大臣们却纷纷陈说建都洛阳的好处。这些人多是六国旧人,眷恋故旧,乐土重迁,劝道:“东都洛阳,绵延几百年。东有成皋,西有肴函渑池,背靠黄河,前临伊、雒二水,地理形势坚固易守。”独有张良支持娄敬的主张。他说:“洛阳虽有这些天然的险要,但它的腹地太小,方圆不过数百里;田地贫瘠,而且容易四面受敌,非用武治国之都;关中则左有肴函之险(即肴山与函谷关的合称,相当于今陕西潼关以东至河南新安县地),右有陇蜀丛山之溢,土地肥美,沃野千里;加上南面有巴蜀的富饶农产,北有可牧放牛马的大草原。既有北、西、南三面的险要可以固守,又可向东方控制诸侯。诸侯安定,则黄河、渭水可以开通漕运,运输天下的粮食,供给京师所需。如果诸侯有变,就可顺流东下以运送粮草,足以维持出征队伍的补给。这正是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啊!还是娄敬的主张正确。”张良的分析全面而深刻,加之素负重望,又深得刘邦信赖,因而汉高祖当即决定定都关中。汉五年八月,刘邦正式迁都长安(今陕西西安市西北)。
汉六年正月,刘邦大封包括张良在内的20多位功臣,其余未被受封的人则议论纷纷,争功不休。
一天,刘邦在洛阳南宫,从阁道上看见诸将三三五五地坐在沙土上窃窃私语,就询问张良他们在谈论什么事。张良故意危言耸听地说:“他们在商议谋反!”刘邦大吃一惊,忙问:“天下初定,他们何故又要谋反?”张良答道:“您起自布衣百姓,是利用这些人才争得了天下。现在您做了天子,可是受封的都是您平时喜爱的人,而诛杀的都是平时您所仇怨的人。现在朝中正在统计战功。如果所有的人都分封,天下的土地毕竟有限。这些人怕您不能封赏他们,又怕您追究他们平常的过失,最后会被杀,因此聚在一起商量造反!”刘邦忙问:“那该怎么办?”张良问道;“您平时最恨的,且为群臣共知的人是谁?”刘邦答道:“那就是雍齿了。”张良说:“那您赶紧先封赏雍齿。群臣见雍齿都被封赏了,自然就会安心了。”于是,刘邦摆设酒席,欢宴群臣,并当场封雍齿为什方侯,还催促丞相、御史们赶快定功行封。群臣见状,皆大欢喜,纷纷议论道:“像雍齿那样的人都能封侯,我们就更不用忧虑了。”张良此举,不仅纠正了刘邦任人唯亲,循私行赏的弊端,而且轻而易举地缓和了矛盾,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动乱。他这种安一仇而坚众心的权术,也常常为后世政客们如法炮制。(原标题:张良——劝都关中 谏封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