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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魏晋名士,“竹林七贤”之一。他生活在天下多故之际。当时,腐败的曹氏皇室大势已去,司马氏集团的勃勃野心已经显露无遗。对于才华横溢且有济世之志的阮籍,司马氏集团千方百计想拉拢他,以笼络文人。而他颇识实务,知道陷阱太多,防不胜防,自誓“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与司马氏总是若即若离。他借酒远离世事,曾经“沉醉六十日”,侥幸躲过了司马昭的求婚;后来又躲过了钟会的构陷。所以鲁迅曾说,阮籍喝酒,是为了避祸。
或许,酒,对阮籍来说,不是避祸的武器,不是生活的点缀,也不是倾泻感情的媒介,更不是人际交往的润滑剂。酒是他生活之必需,如同大米和菜蔬,是滋养其身心的养料,是造就他人格的雨露。
阮籍太爱酒了。他在为母亲服丧期间,在司马昭的客座上,照常喝酒吃肉。在座的有人看不惯,向司马昭提议说,这样的人“宜流之***,以正风教”。司马昭却替阮籍开脱。在阮籍那儿,酒远远比当时的礼法重要。司马昭曾经让他做了东平的太守。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只要不捅娄子不被问责免职,是不愿主动离开的。而阮籍,只在任上呆了十几天,就骑着小毛驴离开了。其生性放诞狂傲,可见一斑。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乐仕官的人,有一次竟然“求为步兵校尉”。如果以此认为阮籍真的想做官了,那就错了。阮籍的这一“求”,客观上让他得了个“阮步兵”的别号,主观上并不是“求”这个职位,而是看准了“厨中有贮酒数百斛”,闻到了那里浓烈的酒香。为了得到酒喝,他宁可违背自己的心志去“求”职。他在此任上,根本不管正事,只是和刘伶两人终日喝酒。
阮籍喜欢酒,我猜想,他实际上是喜欢喝过酒的那种感觉,那种状态。因了酒力的作用,沉湎于酒乡中的阮籍,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之间就有了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长,但难以跨越;也不短,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此时,理智便被酒精的分子绑架,被关进了心之一隅的暗室,失去了控制大脑的功能。人,开始飘飘然,那是一种非常的感觉——好像进入亦人亦仙,半人半仙,非人非仙的状态。阮籍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更加率意自然,毫无顾忌了。你看,他到自家隔壁的酒店喝酒,喝醉了就睡在颇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身边。老板娘的丈夫开始非常怀疑,以为阮籍喝醉酒是假象,心里却装下了不该他装的女人。一段时间之后,老板娘的丈夫才知道,确实多虑了,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阮籍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龌龊,原来,他是真醉了。此时,他心里的杂念被酒精锁住了。
虽然前面提到的鲁迅所说是事实,但真正的祸,靠酒又岂能逃得过去?因为阮籍最终还是万般无奈地在将醉未醉的情形下,由人扶着写了“劝进文”,这是司马氏集团篡夺皇权的重要一步。他无法原谅自己为司马氏“效劳”,内心十分痛苦,此后不到两个月,便去世了。这一次,酒没有成为阮籍护身的利器,使之得以保全。【原标题:阮籍和酒】
来源:黄山新闻网—黄山日报 作者:朱来平 时间:201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