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0年前,吴国名相伍子胥“相土尝水,象天法地”,14.2平方公里的阖闾大城便在太湖之滨巍然而立,“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双棋盘”格局至今仍然是苏州古城最具典型特征的城市样貌。千百年来,苏州人在享受着伍子胥、白居易等先贤名流造城、护城的成果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将这份老祖宗留下的千古家业保护和传承下去。如今,这一任务历史性地落到了成立不到两年的苏州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区肩上。
保护区党工委书记翟晓声同时也是新成立的姑苏区委书记,日前,在记者的一次访谈中,他多次提及“活态化”保护理念和举措。
活态保护,复原古城文化肌理
记者:苏州古城保护的成果有目共睹,吸引了五湖四海的访客。请您谈一谈其中的原因。
翟晓声:苏州的古城保护,是国务院、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从上到下合力推动的结果,还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支持。从1982年被列入首批24个全国历史文化名城,到2004年承办世界遗产大会,再到2012年古城区的原三区合并成立姑苏区并获批全国唯一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区,任何一个珍贵的时间节点都被苏州人视为古城保护的千载良机,并兢兢业业地加以规划和实施,实现苏州古城保护的一次又一次旧貌换新颜。
记者:能否谈一谈两年前区划调整变化对古城保护的意义?
翟晓声:三区合并的区划调整,使古城保护有了明确的主体,使遍布于原三区的文化遗存有了统一规划、统一实施的保护和传承。两年来,我们总结经验、摸索规律,逐步形成了“科学保护、传承创新、有机更新、持续发展”的古城保护总体思路,定下了“整体规划、分类实施、成片改造”的规划实施主基调。
我们意识到,古城保护首先是要复原古城独特的文化肌理,这是一项系统工程。为此,我们配合省市规划部门,精心编制《苏州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2013-2030)》,并已于2013年10月获得省政府批准。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制定了《苏州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三年行动计划》,形成古城保护的完整体系,划定了绝对保护区、建设保护区、环境协调区。以平江、山塘拙政园、怡园等5个历史文化街区和天赐庄等7个历史文化片区,勾连起古城的整体保护。
河道是水乡的血脉,“小桥流水人家”是令苏州人骄傲的独特城市样貌,但黏稠发黑的水流也造成了古城保护的“高血压”。为此,我们对姑苏区范围内长达110公里的110条河道进行清淤,并着手恢复和开挖支河汊道,打通护城河、运河与城内河道,实现水系的全城贯通和环流,再现苏州水城的清韵和灵动。让古城风韵在活力中彰显。
活态发展,激活古城发展脉动
记者:有不少人认为,古城保护最好是原样修复、静态复原,这样才能保持原汁原味。苏州显然并没有走这样的道路,您对此有何见解?
翟晓声:文化遗存总是在不断的历史更迭中演化,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原样修复,也就不可能固守所谓的静态复原。任何一个时代的文化保护工作,都具有现实意义的使命,它必须兼顾原真性和时代性,并使两者相得益彰。古城保护只有和所在城市的有机更新紧密结合,才能使古城充满活力,同时也提升城市的综合竞争力。
保护区成立以来,我们把“调结构”作为主攻方向,着力发展适合古城的产业形式和业态,启动了“现代商务商贸、现代科技教育、现代物流和软件、文创商旅融合”四大产业园建设。我们筹建名城保护、名城发展、名城建设、名城高科、名城商务五大国资集团,全面承担古城保护和发展工作。我们不断完善“政府主导、市场运作、社会参与、多渠道投入”的名城保护投融资机制,通过尝试入股融资、出让经营权、收益权众筹模式等形式盘活古城资源,鼓励民间参与名城保护,形成多元化的名城保护投融资格局。这一系列探索,不仅是为了发展经济,促进民生,也能为古城的保护和发展提供充裕的政策、资金和人力资源的支持。
记者:说起苏州,人们常常会提起那些巧夺天工的苏作工艺产品。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这些民间工艺是否会在现代化的浪潮中消逝?
翟晓声:名列四大名绣之首的苏绣、以精雕细作见长的苏式红木雕刻、以“工巧则推苏郡”著称的苏作玉雕等,无不彰显着苏州人高超的工艺智慧和审美水平。同时,苏州也是一个中国工艺美术制作的超大展台,中国工艺美术的11个门类、60个大类,苏州无一例外全部覆盖,成就了中国工艺美术史上的苏州奇迹。
“苏作”工艺是苏州古城文化保护和传承的活态样本,保护和传承“苏作”工艺,是当代苏州人的历史使命。我们已经在筹备建设一个“苏作产业发展基地”,通过展示、交易、培训等实现工艺传承,使保护区成为“苏作”产业发展的重要平台。同时,保护区每年要举办“苏作”青年大师大奖赛,发现好苗子,努力把这些人才培养成省级和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让“苏作”工艺永久传承。
同时,我们也要借力“苏作”工艺的技术优势,融合吴文化精致典雅、婉约优美的特色,打造婚纱、饰品、婚礼、影视制作等一系列美丽产业,使古城文化以生动鲜活的现代形态亮相中国乃至世界的舞台。(本报记者 苏 雁 本报通讯员 孙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