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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颜涛:文化是书法的支撑(2)

2013/10/25 17:41:42 点击数: 【字体:

    记者:现在大家很难享受到书法本身带来的真正乐趣了,那书法给您带来的乐趣是什么样的呢?

    刘颜涛: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是享受在过程之中。获奖之后鲜花掌声的那种荣光,取得收获以后被社会认可的那种喜悦,那些固然也是一种快乐,但是对于真正的书法家,当你置身其中,而且随着阅历增长,复归平淡以后,你就觉得真正的快乐还是在书写本身的过程之中。

    当你找到一个可以尽情倾诉的对象,可以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完全敞开心扉真诚对话,这样一种自由艺术境界的时候,你怎么能说它不是最美的、最让你快乐的、最温暖你生命的方式呢!

    记者:现在书法很繁荣,书法家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不是古人所能比拟的,而且我们这个时代也给予了书法家最大程度上的物质和精神的奖励。但是一个书法家真正的自信是来自这些吗?

    刘颜涛:应该说我们的书法家欣逢盛世,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在过去,很多书法家都是些流落到民间的失意文人,社会的价值观也视文艺为雕虫小技、壮夫不为,“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虽然也说“文章千古事”,但主流价值取向还是觉得不是经国济世的大丈夫所为,书法甚至被视为“末技”。然而,历史却为我们留下了那么多书法经典,精神财富,令我们高山仰止。再看他们当时经历的坎坷和生活的艰辛,甚至是才华横溢却穷困潦倒终身,让我们唏嘘不已。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的书法家、艺术家可以这么扬眉吐气,这是这个时代书法家的幸事。

    但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自己反而有一种惭愧之心,在这么好的优越于前贤师辈的条件下,自己在书法艺术的道路上又做了多少走了多远呢?跟古人比,且不说能否达到那样的高度,而是怎样去努力缩短那个差距。我们越是在这样一个好的时代,越是要自我反省,越要有一种担当,一份责任。如果有了优越于前贤师辈的物质条件,而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在艺术上反而跟他们距离越拉越大,纵使宅再豪,车再名,也没有自信的底气和资本。

    我觉得真正的自信就是作为一个书法家,应该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地去尽到自己应尽的本分,应该有一个书法史的概念,在书法历史的长河中,在这个浩瀚的墨海里,通过自己毕生孜孜不倦的努力追求,能成为沧海一粟,我觉得这样才能无愧于书法,无愧于自己的人生。

    记者:当代书法繁荣,有人说,我们在技法上可以做到形似甚至比肩古人,但是又总觉得还缺了很多东西,缺的是什么?

    刘颜涛:现在的教学方法或者说书法训练方法的科学,以及资料的齐全、印刷的精美、信息的快捷、学习的便利,确实是这个时代的优势。很多的作者,甚至很年轻的一些作者,单说在书法技法上的那种到位,技巧上的掌握,甚至可以说不逊于古人。但是那些作品,你初看觉得那么笔墨精妙,但是你仔细再往深处看的时候,就感到吸引眼球但不耐“品”,总觉得里面缺少一些什么东西,缺少的是笔墨背后那个作者、那个执管挥毫血肉丰满的满腹诗书的书家,缺少文化气息。因为真正的艺术它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技巧固然需要,没有高超的艺术技巧,没有对这种语言娴熟的掌控能力,所有情感的表达都成为一种虚无空乏。但是掌握了足够的技巧以后,如果不能体现到一个人的精神内涵和文化底蕴,不能传递出书家的性情思想,你就会觉得那种缺少蕴藉的技巧的微不足道了。

    真正好的作品,是由技入道的,是通过技巧,通过这种书法的语言,在表达人的思想,表达人的情感,这是艺术的本质。如果艺术不能传递人的真情实感,不能表达人的思想的时候,只能说是一种技术,一门手艺。“只有把书法与生命合二为一的人,才会把生命对自然的渴求转化成笔底风光。”我们不能厚古薄今,说古人所有的都好,也不能说古人在技法上没有一点点败笔。但他们纵有“败笔”,也是势不弱、气不薄,正如黄庭坚的“宁律不谐,不使句弱;宁用字不工,不使语俗”。这就是在“技”与“道”中,更多的是应该有一种意蕴,有一种精神。这说起来好像很空泛,但是作品到一定层面,就能看出来,能看出一个很儒雅、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作者来。这样的作品才丰满厚重。“道”的层面,精神层面,说到底还是一种文化。所以书法必须有文化的支撑,书法家首先应该是个读书人。

    所以说支撑书法的,还是中国传统文化,文化如果缺失了,书法到一定层面后,很难再有更好的发展和更高的超越。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练书法的?

    刘颜涛:小的时候就喜欢书法。我祖母读过私塾,她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平时邻居、乡里谁家有红白喜事或者新年春联都让她写。我母亲去世早,姊妹又多,我是由祖父祖母抚养长大的,我在祖母身边,看她写字,听她背一些诗词,说一些故事,那时候她经常讲一些“张芝练字,池水尽墨”,讲怀素在芭蕉叶上勤奋练字,讲“铁杵磨成针”等,就是这些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所以说,我书法的启蒙老师自然是我的祖母。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胡写乱画,当时更多的是喜欢画画,致力于书法的学习是后来的事情,最早主要还是画画。当时在小学上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把两张图画纸接到一块,让我画大的宣传画,同学们抄的大字报,标题也是让我写,那时候就是胆大妄为。因为那个时代也没有字帖,就是偶尔见到周慧珺行书写的鲁迅诗,未署名作者的小楷书写的毛泽东诗词,也都是靠后些时间了。楷书系统正规学习应该自20世纪80年代初,我参加安阳市群艺馆朱长和老师举办的书法学习班。朱老师尊崇传统,坚守法度,勤奋严谨,注重基本功扎实训练,对我有着重要影响。

    上初中时,曾拜曲沟中学王本立先生为师学画,那时候见到信封上、邮票上或日记本的插页上有齐白石的荷花、虾,徐悲鸿的马等图片就剪辑起来,临摹学习。那时候少年轻狂无知无畏,立志将来要做齐白石,要做徐悲鸿,现在这些想都不敢想了,因为知道自己“童子功”的先天营养不足,后来在自学中又走了不少弯路,现在略知一点学习方法了,已过了求知进取的最佳年龄,记忆力、精力、体力都已不济,而需要补的课又太多太多。所以客观地说,自己就是拼命地再努力,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了,就是感到越往前走,前方的地平线越是向远方延伸,不是说你越努力越追求,离自己的目标越近,而是越走越觉得遥远。只能说学一点算一点,学了比不学总是要好一点。自己作为一个写字人,一个读书人,不读书不写字干啥?啥也不会。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记得在乡下时,看到父亲每天天色微亮便扛着锄耙铁铲挎个箩筐下地,便问咋天天都下地呀?父亲只是淡淡的一句不下地干啥?是的,或许天天下地遇到了旱涝灾害年景仍没有个好收成,但‘不下地干啥’?于是,我便安乐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自留地上,不偷懒也不拼命,不懈怠也不急躁地自然而然、从从容容地干一个笔墨耕夫该干的活了。”

    记者:都知道古文字离我们时代久远,篆书又被称为小众书体,而您为什么会选择甲骨、金文作为自己书法的追求呢?

    刘颜涛:过去写甲骨文、写篆书的作者确实非常少,因为那种古老的文字离我们时代久远,而初学古文字,简直就像学一门外语,一个疑难字的确认需要反复印证,如同大海捞针,当然其中也有像在海滩上拾贝的那种欣喜。研究古文字书法更要孤夜伴青灯,有皓首穷经做学问的姿态,有耐得寂寞、孤独殉道的心态。当然真学进去的时候,每一个字的音形义,都体现着前人的想象力、创造力和睿智,令人惊叹、陶醉。我当时选定致力于篆书学习和研究,确实也是需要勇气的,那时全国展赛,篆书投稿者微乎其微,入展、获奖更成寂寥,直至现在更多的人还是学行草,其次是楷书隶书。我那个时期能选择古文字书法,是因为自己生长在安阳,这里是甲骨文的故乡,商代的青铜器铭文也是最早的,有这个得天独厚的学习优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能自觉不自觉,脚下的这方土地就会赋予一种福祉一种灵性,滋养着我,更适合于我。自己觉得生于斯,长于斯,也有责任有义务来为养育自己的这一片厚土做一些什么,使殷商文化得到一些宣传和弘扬。另外,比较直接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在安阳工作的张海先生曾经开全国先河,邀请费新我、沙曼翁、王学仲等先生到安阳传授书法,因为沙曼翁是篆书大家,对安阳书法影响很大,直接影响了我的老师刘顺先生,而我又从刘顺先生那里所学甚多。

    有人把当下称为“娱乐时代”,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书法家和文化人,无论在现实生活中经历多少人世沧桑,在人生际遇中经历多少荣辱沉浮,都不应该因外界的喧嚣而迷失自我,不要因一时的浮躁之风而随波逐流。而应该清醒自己的角色,应该保持书生的本色,保持“像初生婴儿的那双好奇的眼睛”,这不仅仅是保持纯真、明净,而是永远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有了这种赤子之心,才能有对书法艺术对传统文化的真诚,才能有对历史经典的敬畏,才能有对精品力作的不懈追求,才能养成严肃认真的治学为艺态度。也才能耐得孤独寂寞地沉潜于书法艺术的长河之中,对甲骨文、金文乃至整个篆书系统进行持久而深入的汲取、探索和研究。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郑州晚报 2013-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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