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诸葛亮在其《出师表》中曾经这样写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至今,河南南阳卧龙岗上还遗留着当年诸葛亮居住、读书、会客、与刘备畅谈天下大势时的“草庐”,躬耕的陇亩和浇水时用的水井,散步时的小桥、流水,满腔抱负不得施展时常抱膝长吟的抱膝处和长吟亭等历史遗迹。刘备三顾茅庐,使诸葛亮深受感动,应邀出山,辅佐刘备,大展才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去世后,人们在其隐居地卧龙岗上修建了武侯祠,作为永久的纪念。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在战争年代路过南阳,夜宿卧龙岗,感念诸葛亮的业绩和精神,夜不能寐,挥毫疾书,用行草写下了诸葛亮的《出师表》和《后出师表》,并用狂草写下“还我河山”四个大字,以示抗金决心。
20世纪50年代,时任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的胡耀邦,到南阳地区调查研究。工作之余,胡耀邦登上仰慕已久的南阳卧龙岗,看到了武侯祠大殿上高悬着的两副名联。
第一副对联: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
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这副对联评价了诸葛亮一生的功过得失,上联认为其善于通过“思想政治工作”达到《孙子兵法》中所阐述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下联则认为其在蜀国建立以后,没有很好地研究和判断蜀国当时面临的政治、军事、经济形势,正是由于对天下大势判断失误,总的路线错了,所以在治理蜀国的过程中,无论具体的治国方略是宽是严都无济于事。政略错误,战略无法挽回;战略错误,战术无法挽回;战术错误,战斗无法挽回。政略错误是根本性错误,具体的治国方法是挽回不了的。
胡耀邦读罢这副对联后,不禁连连赞扬:“写得好!写得好!”
第二副对联为清朝南阳知府襄阳人顾嘉衡所书:
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
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自古以来,由于诸葛亮名扬天下,南阳和襄阳一直为诸葛亮出山襄助刘备以前,究竟是在河南南阳隐居还是在湖北襄阳(今襄樊市)隐居,而争论不休。
南阳人认为,东汉时期的南阳,北接河洛,西通长安,东控中原,南瞰荆楚,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物产丰富,民风淳朴,历史悠久,文风昌盛,底蕴深厚。更兼南阳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发迹的地方,“民间所传二十八宿即刘秀的二十八个主要将领大多在南阳一带”,因此南阳在东汉时被称为“南都”、“帝乡”。中国古代历来有“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郊”之说,意为凡隐居者,隐居是假,在隐居中等于时机,等待“上面”的召唤才是真。因此,诸葛亮只有隐居南阳,才有可能身在南阳心在朝廷,胸怀中原,放眼天下。更何况,诸葛亮自己在《出师表》中亲笔所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南阳卧龙岗,即为诸葛亮隐居此地而得名。
襄阳人则认为,襄阳“古隆中”的地理地貌,更适合诸葛亮隐居林泉的需要。诸葛亮会见刘备时有名的“隆中对”,就发生在襄阳“古隆中”这个地方。“古隆中”对面有一座山,在云雾缭绕时像盘踞着的一条卧龙,诸葛亮号称“卧龙”即因此山而得名。而且,襄阳“古隆中”归枣阳县管辖,历史上枣阳县属于南阳郡,所以诸葛亮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实为襄阳的枣阳县。但南阳学者查阅汉代行政区划,南阳郡的管辖范围不到襄阳的“古隆中”。
千百年来,究竟诸葛亮“躬耕南阳”还是“躬耕襄阳”;究竟诸葛亮隐居的地方是河南南阳西郊卧龙岗,还是湖北襄阳郊区的“古隆中”?南阳、襄阳各执一词,无法统一。
顾嘉衡是襄阳人,同时又是南阳知府,同意“襄阳说”会得罪南阳人,官位难保;同意“南阳说”会得罪襄阳人,数典忘祖。当然,更主要的是顾嘉衡熟悉诸葛亮的志向抱负、人格风范和历史贡献。因此,当他在担任南阳知府期间,挥毫为南阳卧龙岗上的武侯祠写下了千古不朽的名联——“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胡耀邦对顾嘉衡的这副名联早已心向往之。在南阳卧龙岗上见到顾嘉衡的真迹后,他兴奋不已,时而轻声细读,时而大声朗诵,悉心体会,精心揣摩,七步之内,脱口而出:
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
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
胡耀邦的这副对联朴实无华,立意高远,感情真挚,掷地有声,受到随行人员的一致称赞。传开以后,在广大干部群众中得到广泛传诵,成为卧龙岗上的一段佳话。
言为心声。纵观胡耀邦的一生,他用自己的思想和实践,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写下了永垂青史的篇章,这就是:“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原标题:胡耀邦南阳卧龙岗上题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