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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徐福

2012/5/4 9:56:23 点击数: 【字体:


    题记:在建城1180周年之际,宁波被确认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厚重的历史和文化正在成为这个时尚的现代都市最新的经典。寻访古人的遗迹,见证沧海桑田的变迁,对于我们每一个普通人而言,也许正是走近历史、解读文化的一种最生动、最富意义的尝试了。

    话说两千多年前,一心想千秋万代永生不息的秦始皇,曾谴人率三千童男童女远去仙境蓬莱求取长生不老之药,多少年过去,不见仙药和求药的人来归,只见茫茫东入海,求药的人早已东渡了东瀛,成为第一代传播中华文明的大使,在日本大兴“稻作农耕”、“蚕桑医药”、“金属冶炼”、“新陶制作”等新文化,使日本逐渐从落后原始的奴隶时代进入到先进的封建文明,大大促进了日本“弥生文化”的诞生和发展。徐福就是那个奉秦始皇之命入海采药、密炼仙丹、求取长生不老药的人,也正是那个金蝉脱壳、东渡日本、传播了大秦文明的人。 

    据说,徐福东渡入海前后有过六次艰险的经历,而最后一次东渡成功的启航地恰恰就在宁波慈溪市三北镇的达蓬山。达蓬山原名香山,盖因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东游欲自此入蓬莱仙境,故赐此山名曰“达蓬”。峻秀的达蓬山不负始皇帝的英名,历经千年的沧海桑田,到如今山环水、水映山,活生生又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游赏胜地,近年来,更以徐福东渡千年文化和众多名胜古迹为开发背景,意欲成为一个集旅游、考古、休闲于一体的好地方。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秋日,我们得幸一游达蓬山,寻访当年徐福东渡留下的遗迹。

    车行进在平整宽敞的田间大道上,两旁成片成片的稻田里缀满金灿灿沉甸甸丰收的稻穗,视线是一览无遗的开阔和自由。尽头那座横亘的山在烟雨袅袅的朦胧中直插天际,屹立了千年,等待了千年,而今我们正向着他飞奔。
 
    车入山林,首先拥抱我们的不是遮天蔽日山的雄峻,车头一拐,迎接我们的竟是一碧浩淼湖的坦荡,烟雨笼纱中,只见湖中一小岛的轮廓,却看不清湖的边界。听说湖伴山而生,湖依山而存,湖光山色中,泛舟、垂钓,都是人生一大乐事。

    沿着蜿蜒的山路,车越爬越高,雾气也越来越盛,湖、山都已不见,连前面的道路也是茫茫一片,技术高超的司机师傅在崎岖的山路中带着我们左突右拐,让我们既紧张又兴奋、满山白雾已将我们包围,飘渺之中我们如入仙境,,难道这是瞻仰先人前必受的洗礼吗?

    终于到了,山下的细雨缠绵此时此地已是小雨不绝,打着伞、走上碎石子铺就的山路,在密密的细竹林中穿行,正好暗合了寻幽探古的心境。耳畔依稀回响起苏轼“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千古绝唱,不知当年的徐福受天降大任之命,在此山中苦心志、老筋骨之时,是否也有过“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壮怀洒脱呢?罢了罢了,斯人故事皆成云烟飘渺,只有古迹遗址留了或残缺、或破败、或一碑一石的片言只语让后人做不绝的回溯和遥想。感慨中就走过了唐天宝年间建造的因留有大佛足迹而闻名的佛迹寺,佛像几案、古屋茅草,历史的变迁让这里如今只剩了无声的建筑语言,而看寺人屋前碧油油的一畦菜地却长得正旺,想想湮没中依傍着蓬勃、过去里游走着现在,我们这一群寻访古迹的人正在进行的不也正是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吗?

    寂寂的竹林和潺潺的清流一路相送,脚下的山道越来越泥泞,道旁的杂草越来越繁杂,我们离历史也越来越近了。深一脚浅一脚中抬眼相望,青天白雾、豁然开朗,我们已置身于一片开阔的山坡地中,左前方一块突兀的山石让我们心头一凛,想必那就是名声在外的秦渡摩崖石刻画像了。传说当年秦始皇谴徐福东渡后,专在此凿壁刻像,生动地记述下了这一事件的场景,而据专家考证,这是我国唯一保存下来的徐福东渡遗迹,可以想见,这块山石在徐福东渡研究史中占有何其重要的位置。

    石刻是高高在上、面东向海而立的,踩着石阶走到近前,才发现石刻其实并不庞大也不宏伟,长约3.5米、宽约1.2米的粗砺的石面上,遍布了灰白色海水浸渍的痕迹,于静默中印证着沧海桑田的巨变。细细看来,石刻真的很丰富也很精致,虽然岁月已经模糊了细节,但人物和场景却依然清晰可辨:正在滚滚波涛中航行的海船、船内一小男孩翘着二郎腿仰天而卧;挑一对童男童女过桥的僧人、一匹健马紧紧跟随;倒骑着鹿的徐福,摇晃着柳枝优哉游哉。如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原本抽象的只是历史名词的“徐福东渡”,竟会有如此具象的最原始最本真的记录,而这一用今天的眼光看来宛如顽童涂鸦之作的东西,就这么生动地把历史浓缩在了这座山石上,这也许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的天机吧,孕育着达蓬山的精魂生生不息。

    值得玩味的是,摩崖石刻最引人注目的反倒不是“徐福东渡”的故事画像,而是石刻正中一个一尺见方的石窟,据说,这是清朝康熙年间,一位在石刻上首结庐修行的行僧,以此福地为佛堂,凿去原来的宝塔后开挖出来的,用佛教的专有名词来说就是“神龛”了,神龛内不见佛像,只在周边刻字为证,上方刻“灵台自若”四字,左有“南无圣灵塔”、右见“康熙庚子春”。因着年代的缘故,这龛、这字较之周围“徐福东渡”的人物场景都更为鲜明夺目,用一句不敬的话来说倒大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了,但也使“徐福东渡”因此添上了佛教的宗教主义色彩。说不清这到底是续貂之作、还是点睛之笔,但这恰恰就是历史,永远都会有后人踩过先人的遗迹改变一切。 

    秦渡庵是后人纪念“徐福东渡”的又一个所在,始建于唐代,清顺治十七年为强盗抢劫后所毁,至今都未被修复,名为“秦渡庵”,实则只是个遗址了。我们从摩崖石刻下来,过坡地、入竹林,一路寻寻觅觅,原以为至少还能看到庵堂的断壁残垣之类以做怀古之想,不曾想路边的一块小方石碑就此打破了我们的奢望,“秦渡庵”三个朱漆大字赫然在目。这就是了吗?遗址果然只是个遗址啊。寂寂的石碑、碑外的竹林、碑旁的池潭,从前的故事无语言说,故事中的情境却又处处弥漫。站在竹林深处,听着淅沥的雨声,看着一潭深碧的泉水在小雨的滋润中泛出点点涟漪,感觉着清冽、幽静的气息带给这里的超凡脱俗,思绪也一下子飘忽起来……

    据当地人讲,那庵虽是唐代纪念徐福之作,那池却是真真正正给养过徐福、助其东渡前休养生息的水,后来顺势成为秦渡庵的放生池,传承徐福东渡的故事;而那碑,不仅是秦渡庵的标志,更是证明徐福东渡成功、推进日本历史进程、发展中日友好关系的有力佐证,因为碑上题字正是曾任日本首相羽田恭先生的墨宝,“羽田”二字恰由“秦”的古字演化而来,并且羽田先生公开承认羽田家族是徐福带去日本的童男童女在当地繁衍生息的后代。多么不可思议的历史传承啊,怪不得日本各地都建有徐福会组织,热衷与中国大陆开展各类文化交流考察活动,并且还出资在慈溪市内兴建了徐福纪念馆、陈列徐福东渡的大量资料以供瞻仰,他们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先祖之根了呀。

    回程途中,导游频频提醒我们仰头往山顶处看,相传徐福为顺利入海求得长生之药,每天在东方发白时登高以观沧海,率三千童男童女焚香祭海求神仙,因而留下了一些有故事的东西:做祭台之用的灵台石、赋诗休息的方士石、当地百姓纪念徐福的求仙亭等等,它们巍然独立于高处,因着徐福的香火而有了生命,并且用自己的存在丰满着徐福东渡的历史。听说,达蓬山中还深藏了炼丹洞、千人坛、跑马岗、饮马潭等徐福生活的遗迹,可惜时间有限,我们无缘得以一见,不过在大家的脑海中,有关徐福东渡和东渡前的生活场景已经越来越清晰。作为东渡起航地的达蓬山,也许任何一处不起眼的石、树、潭、亭、道背后都会有当地人津津乐道的传说故事,而我们就在想象中回到旷古的过去,将历史以个人的方式还原和丰富。是了,这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古迹遗址了,看得到的遗迹留给我们历史的线索,看不到的让我们在古籍、传说和想象中不停追溯。

    一路颠簸着下了山,雨已经渐渐地止了,天开云破,我们也从悠远的历史中回到了现在。湖光山色依旧,心情已然不同。也许正是受了徐福东渡遗迹的熏陶,看到山下成片的良田时,不禁想到千年前这里就是碧波汹涌的大海,而徐福正是从这里起航,开辟了一条传播文明、繁荣贸易的海上之路,身为“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的后人,在此怀古思今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后记:有专家认为,海上丝绸之路形成于周秦到唐代以前,发展于唐宋时期。我们现在知道的是,徐福东渡本就是秦朝的一件大事,唐代著名的鉴真大师据说也是依照徐福东渡的路线东渡日本成功,徐福东渡不仅仅对中日友邦追根溯源有重要意义,对海上丝绸之路的形成发展也实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原标题:寻迹徐福】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CT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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