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天色微明，我们结伴从洛阳市区驱车前往十多公里外的孟津县平乐镇平乐村。20多分钟的车程里，时有一些字眼——“郭泰安、郭西凡”入耳，已有去过和未去过的同伴在问答之间把这个传说中的“中国牡丹画第一村”勾勒出来。
    平乐镇，豫西名镇，经济富庶，交通便利。地处汉魏故城遗址，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平乐村6473人中，专业牡丹画家有110人，牡丹画学员300余人，每年可创作牡丹画8万余幅，收入500多万元。
    饶是如此，下车后，我仍为这数百米长街上鳞次栉比的“画廊”所惊讶。这些“画廊”颇有气势的一字排开，统一悬挂有“牡丹画第一村XX工作室”的招牌，里面的画品多数是牡丹画，而这些画全出自当地农民之手。
    这就是声名赫赫的“平乐牡丹商贸城”一条街了。
    这一天，我游走在一间间有的还堆放着农具，“土气”未退的“画廊”里，眼看的是一朵朵牡丹花在纸上徐徐绽放，倾听的是农民画家郭西凡们讲述的平乐牡丹画传奇。平乐牡丹画第一人如同齐白石和画虾“息息相关”，徐悲鸿与画马“不离不弃”一样，郭泰安是和平乐牡丹画紧紧相连的名字。他被称为“平乐牡丹画第一人”。
    郭泰安从小喜爱书画，早年毕业于洛阳师专（现洛阳师范学院）美术系，上世纪80年代初回到平乐村中心小学教美术。1981年开始专攻牡丹画。平乐牡丹画的历史可以从郭泰安卖画开始追溯。那是在1983年洛阳举办第一届牡丹花会时，雍容华贵的牡丹让郭泰安像数万中外游客一样为之着迷。他情不自禁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画具，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对着花影挥笔而就的牡丹图，竟和盛开的牡丹一样受到游人青睐。于是，时年45岁的他索性在王城公园附近摆起了画摊，卖自己的牡丹画，这些画很快销售一空。后来，通过口口相传，郭泰安的画不仅有人登门求售，更辗转流传到了外地。
    有村人在西安某画廊看到一副署名为郭泰安，标价为4000元的“天价”牡丹画，惊喜地回村奔走相告，众人不禁惊叹于这画笔下隐藏的巨大的经济效益。带着羡慕和好奇，村人们找到郭泰安学画，他毫不藏私，倾心教授。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为便于交流画技，郭泰安牵头成立了汉园书画院，而郭建中、郭西凡、郭晓伟、郭泰森就是他的第一批亲传弟子。
    20多年以后，这些人已然成为当地较有知名度的农民画家。他们有的自画自销，有的开课授徒。“平乐牡丹”渐渐声名远播，成为一枝四季盛开的奇葩。
    平乐牡丹画的秘密
    站在郭西凡的画案前，屏气凝神看他作画是一种享受。
    只见他把八尺素纸徐徐铺开，稍作打量，便提起画笔，不做构图也不画小稿，只将蘸满颜色的画笔随意挥洒。时而左皴右擦，时而横拉竖抹，兴之所至，笔走龙蛇。最后层层着色、遍遍渲染，但见花蕊初绽，花瓣灵动，花枝婀娜，一幅《富贵牡丹图》便跃然于纸上。
    做画如此大胆，虽说是激情与豪放所致，但心中有画、胸有成竹不能不说是一种功夫；而众目睽睽之下，闹中取静，轻松驾驭，不能不说是一种能力。
    “刚学画时，用握惯锄头的手拿画笔还真不太适应，”郭西凡回忆说，一开始他和很多人一样，连画笔都拿不好，技法、构图、配色都是一点点从头学起，一遍一遍地画。
    在这样经年累月的练习之下，昔日的徒弟慢慢变成了师傅。而今，65岁的郭西凡授徒时，仍会喃喃念叨师傅当初传给他的画经，“一枝秀，两枝靠，三枝穿插最重要。”而他同时也会把画画的秘诀一遍遍叮嘱：“学画没有捷径，刻苦练习最重要。”
    郭西凡说，村里画牡丹的，大都师出郭泰安，所以就形成了特有的牡丹画风格：色艳、花形大、构图丰满。用老百姓的话说，平乐的牡丹画看着“热闹”——花多、色艳，喜庆。
    平乐牡丹画的现代新传奇
    2007年初，平乐村组建了第一个农民画院——“平乐牡丹书画院”。郭西凡担任院长，郭泰安被聘为名誉院长。画院除了组织和协调日常的活动外，还开班授课，培养年轻学员。
    2007年4月，市美术馆举办农民牡丹书画展，平乐村展出了120多幅牡丹画。2007年7月，平乐村被省文化厅授予“河南省特色文化产业村”称号。2008年，在第26届洛阳牡丹花会组织的“千人画牡丹”活动中，平乐村派出100名画师参加，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平乐人学画牡丹的风气浓厚。在郭肖伟的工作室里，我们看到，3名村民正认真地练习牡丹画。他们有小学生，也有农民。他们认为，学画牡丹，既能陶冶情操，也能给家里增收。
    郭肖伟说，平乐村已举办了4期牡丹画培训班，培训了100多名学员。其中最小的学员4岁，最大的年近70岁。
    画牡丹改变了许多村民的生活。靠牡丹画生意，村民郭平安走出多年的困境，平均每天净挣一二百元；残疾人王建伏供养孩子们念书，担负起每年数万元学费，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平乐牡丹画跟随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访问日本，并被作为礼物馈赠日本高僧古室进荣，是平乐村人挂在嘴边的“光彩”。而今，这个 “光彩”正被另一个“荣幸”所替代：最近，以郭泰安为首的4名平乐农民画家要代表河南农民工进京，在“两会”期间为代表委员们展示画技。
    平乐牡丹画的走产业化发展之路
    画牡丹的人多了，质量难免良莠不齐，卖画的人多了，价格难免贵贱不一。对于这些隐忧，郭西凡有更长远的打算：“为避免平乐牡丹画沦为‘地摊画’，更好实现产业化发展，我们想了很多办法。”
    村里不仅组织画师赴“中国画虎第一村”的民权县王公庄村参观学习，制订了人才培训计划，还规范销售市场，组建销售公司负责对外销售，实行订单式作业等。
    如今的平乐牡丹画不仅洛阳人喜欢，还常年供应给陕西、山东、四川、江苏等地的客户，有的更漂洋过海，被日本、新加坡、美国、马来西亚等国的书画爱好者收藏。
    而平乐牡丹画的销售也越来越向多元化发展。有人提前预约，有人定期上门收购；有的则摆进了关林、龙门、白马寺等景点销售，有的上网展示，实行网上销售。
    现在，平乐村的商贸城牡丹园和商贸城文化一条街已经初具规模。漫步其中，四面望去，姹紫嫣红的牡丹或在画室的招牌上“绽放”，或在院墙上“吐蕊”，你不由得会疑心已到了花开时节。
    白居易的《牡丹芳》这样开篇，“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这不正是平乐村眼下的情景吗？画中牡丹四季不败，牡丹画产业飞速发展。
    【原标题】画中牡丹四季艳 一枝独秀平乐村

    来源：洛阳市委宣传部